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国公夫人发现了她,轻声唤她过去。
姜梒自知犯了大错,双眼哭的通红,在自己父亲暴怒后更是抽泣不止。
她跪在母亲榻前颔首低眉,哽咽着嗓子断断续续说着认错的话。
国公夫人缓缓起身凑近她,忽然一个用力,一把圈过姜梒的脖子,将她携至身前,面目狰狞一字一顿的说:“你—怎—么—不—去—死!”
姜梒被吓住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眼眶中充盈的泪花沿着脸颊滑落,浸入衣襟上绣工精美的花纹里。
后来国公夫人暴躁不止,抓伤了她的脸还扯破了她今日新穿的藕荷色衣裳。
姜梒并未反抗,任由她狠狠的掐着她的肉破口大骂。
国公爷闻声派人进来带走了她,撂下一句让她好好养身体的话,此后两三个月都没有再来过。
老夫人想将姜梒养在自己房中,可国公爷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要将姜梒带在身边。
于是,姜梒开始了前所未有的生活。
她跟在父亲身边,见识了三司会审,押解犯人;见识了整夜灯火通明客流不息的夜市;见识了红楼香消玉古苏柔;文采斐然的宴会,流光溢彩的建筑,乃至兵戎相见的战场,她一女子都能得见。
她仿佛一只飞出笼中的鸟,对于外面的一切充满期待,又眷恋着笼中的衣食无忧。
深夜无眠时,她想母亲了。
想的整宿整宿失眠,日日顶着一双黑眼圈,食不下咽,三五天就消瘦不少。
姜梒向父亲求情,想要去看看母亲,父亲闻言沉默良久终是点了头。
房门外姜梒踌躇不前,心中惴惴不安,她无法说服自己相信时过境迁,母亲愿意原谅她害死自己亲弟弟的行为。
又将是一顿鞭打?
是了!
姜梒下定决心,即便又是一顿鞭打那又如何,母亲在上,打了又如何!
她推门进去,伺候国公夫人的丫鬟最先发现了她,喜极而泣,拉着她的手急急忙忙往床榻上带。
这时她才看清,国公夫人虽面容消瘦,但气色大好,与往日端庄秀丽美人之姿无异。
她睡着,气息均匀。
姜梒当即跪下磕头,丫鬟轻声唤醒她。
国公夫人看清来人,一时心急扑下床把姜梒搂在怀里低声抽泣。
国公夫人最终又重新获得了国公爷的欢心,还一举夺回此前丢掉的掌家权,而姜梒自然而然又重新养在她院里。
母亲对她期望过高,时常因她不够优秀而罚她,抄书禁闭算是小打小闹,每月几次的鞭打才是重中之重。
“好了,我也乏了,你们退下吧!今夜就不必睡了,好好反思一番,明日来请安时我是要问话的。”
国公夫人说完就使身边人扶着朝内屋走去,姜梒主仆再次行礼后才出了屋子。
“这回的藤条怎还格外的粗壮?”
姜梒由茯苓搀扶,后背痛感传来,疼的她呲牙咧嘴。
“你怎么不依着此前的法子?”
茯苓也挨了几下,走路也不如之前利索,垂头丧气的说:“公主,藤条被人换过了!”
姜梒猛地看向她,又扯疼了伤口,眉头皱做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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