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没有了子弹的毛瑟手枪,一把军用匕首和一套换洗的衣服就是陈烨的全部身家。毛瑟手枪是缴获了一个白狗子的家世不错的团长的。

本来还有三十多块大洋盘缠的,部队到了在潮州缺衣少食的,他将所有盘缠都捐献给了部队。

山中半山腰上有一个山塘,半塘黄绿色的水,塘边还有各种动物的粪便和斑驳的足印,水里布满了深绿色的水藻,这水被动物粪便污染了,喝了可能会拉肚子或者被细菌感染,要是感染了寄生虫就麻烦大了。

陈烨在水上照了一下自己的尊容,整张脸肿得像一个冬瓜,眼睛肿得眯成了一条缝,睁开眼睛都十分艰难,额头上有一大块淤青,应该是被那门板砸的。

后脑勺的伤看不到,但是现在整个脑袋里都是昏昏沉沉的,还有压迫感,想来是淤血还没有清除。

走路的时候都有高一脚低一脚的感觉,显然脑袋有点缺氧或者说大脑的机能有点不全,得想办法将淤血去掉,要是在脑袋里结块了造成脑血栓下辈子都要完了。

估计成为最悲惨的穿越者下半辈子只能半身不遂躺在床上,想在这个乱世安度余生只是一种奢望。

只是这在荒山野岭里到哪里去找去淤血的药物?

这个时代不知道是否有没有云南白药,即使有也很难在这个荒郊野岭很难买到。

况且现在身无分文而且汪精卫的白狗子已经封锁了所有进出的路,也许只能在山上找一些中草药化瘀了。

塘边有三颗碗口大的芭蕉树,芭蕉树心娇嫩可口能补充养分而且能提供干净的水分,

陈烨先用匕首在芭蕉树上划开了一个口子,用力抱住芭蕉树一扭,水就从口子里挤出来。

陈烨喝了一阵芭蕉树汁砍倒芭蕉树,剥掉外面的老皮,拿着娇嫩的有点涩涩味道的芭蕉树心狂啃起来,有了芭蕉树垫底,力量又恢复了一点。

山的那一边传来了激烈的枪声和有人的吆喝声,显然是白狗子在抓捕掉队或者走散的起义军战士。

陈烨想去看个究竟毕竟他受命带着余乐醒回去,如果能找到余乐醒,也许可以改变历史的进程。但是没有跑几步头脑就发热眼睛发黑就滚落到一个小沟里,半晌才爬起来。

陈烨此刻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两世的经验告诉他,如果再不去除头脑里的淤血,也许还会有幸运者穿越过来霸占他的身躯。

在小沟里躺了半个小时,白狗子应该已经走远了就半滚半爬来到山脚下,山脚下有十来块水稻田,有水的地方有更多的机会找到药物。

水沟边上有一株如同大蒜叶的植物,叶片有两寸来宽有半米多高,这是散淤活血疗伤止痛的药物叫做海带气,海带气要热敷才能生效。

陈烨大喜,采了十来片叶子,捡了一些干草干柴在一个山洼里生火烤热叶子,边敷边揉,深绿色的汁液将头发都打湿了,用烤得滚烫的叶子热敷脑顶心和没有了知觉的后脑勺,温润的热气让后脑勺都酥麻舒适。

烫了近半个小时,从鼻孔里流出一些黑色的血块,感觉到神清气爽了,中药简直就是具有神奇的特效。

枪声再度传来,陈烨立即灭掉火躲进草丛里,一队十来人的白狗子押着两个俘虏十分警惕地丛山路上走过。

他们边走边放枪,显然是打草惊蛇看有没有漏网的起义军战士。

陈烨无奈地看着没有了子弹的手枪和匕首,如果没有受伤,他可以冲出用匕首就能解决这十来个白狗子解救出被俘虏的战士。

被俘的人应该是有一定的官职的,要是普通的战士早就被枪毙了,国民党反动派对红党的一些领导人都开出了高价的悬赏,活着的红党成员才能卖到更好的价钱。

陈烨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志被白狗子推推搡搡地押走,等待他们的是不可预知的命运。

唯有养好伤才能去救人,这些白狗子应该是驻扎在附近并封锁周围的通道。二十里外的地方就是红党和堵截的部队发生了激烈的战斗,很多的起义军战士打散后估计就在附近的山里躲了起来,他们现在都被白狗子的搜索队给搜了出来。

陈烨又找了一些深紫色灌木的嫩芽,咀嚼了一阵吞咽了一些非常苦涩的汁液,这也是一种能化瘀消炎的药物。

只是这味道实在是太涩了,感觉如同吞了一堆沙子咯得喉咙都非常难受。

呆在山里不是长久之计,纵使不饿死也会被蚊子和虫子叮死,或者会缺氧导致生理紊乱最终导致身体浮肿或者是昏迷。

草丛里有几株板蓝根,板蓝根是制造蓝色染料的主要原材料也可以当药物,可以将这身灰不拉几的军服染成蓝色的。

这个时代的百姓的衣服有大部分是蓝色的,穿着老百姓的衣服纵使碰上白狗子也不会引起太多怀疑。

陈烨当即扯来一大捆板蓝根,在一个凹陷的石头上捣碎,将那身有点陈旧的军服染成蓝色。

“呱!”山脚下的稻田里传来了青蛙沉闷的叫声,陈烨如听到仙乐一样兴奋,他的晚餐和蛋白质来了,青蛙除了能补充大量的蛋白质还有利尿的作用,这对受了内伤的陈烨来说是最好的补品。

这是一种大型的石蛙的叫声,中气十足,应该足有三五两重。

在这个没有农药和化肥的年代,青蛙的食物十分充分,个头都很大。青蛙是水陆两栖的动物,必须有水才能生存。

在这样的山谷里,水田才是青蛙最佳的栖息地,它们都是白天躲在洞穴或者隐秘的地方睡觉,太阳下山或者是晚上的时候才出来活动。

傍晚的时候是最佳的进食的时候,傍晚蚊虫也都活动起来,青蛙都抓紧时间进食,饿了一天,进食的欲望十分强烈。

陈烨砍了一根三米长的毛竹做了一根吊杆,用长藤做了一根柔软的钓线,割了一个裤脚将一头绑起另一头用竹片崩开当一个袋子。

蝗虫去掉头和爪穿在钓线上做成一个饵,一个钓蛤蟆的简单工具就完成了。陈烨站在稻田边轻轻地抖动着吊杆,和钓鱼不同,钓青蛙是要不停地让饵动的。

青蛙是看不见静止的动物的,它们只能咬到活动的动物,而且最喜欢吃大型的蛾类和蝗虫。

钓线甩在稻田里才抖动几下,线就被拉扯了几下,显然已经有贪吃的青蛙咬上蝗虫饵,青蛙很贪吃,只要被咬上的绝不松口。

陈烨将钓线往上一甩,青蛙立即被甩到空中,在空中旋转着自由落体而下,他右手调整着钓竿和线左手拿着裤脚袋子稳稳地接住了青蛙,一只足有三两的成年绿皮蛙落在裤脚袋子里不安地叫唤着。

这是陈烨从后世带来的技能,小时候家里穷没有钱买鱼卖肉可没有少去钓青蛙满足口腹之欲。

这个时代的百姓都好像不怎么吃青蛙,至少原主的记忆中最小的猎物都是三五斤重的兔子。

獐子,野猪,黑熊,豹子等大型动物都是他最喜欢的猎物。

稻田里青蛙很多,因为田里有水,无论是虫子还是青蛙都需要依靠水才能生存,

这个时空的青蛙非常多而且很喜欢咬食,也许是这片田地里的青蛙太多导致虫子被大面积消灭而食物不足,所以都咬食非常积极。

钓饵才抛下去抖动十来下,又有一只足有半斤灰色的石蛙咬食,不到半个小时就钓了五十几只青蛙,足有七八斤重可以吃上两天了。

山上有报麻叶树,上面结满了黄色的种子,这就是盐肤木,种子咸咸的可以当盐用,摘了一些盐肤木种子,捡了一些干柴。

青蛙去掉内脏和头,在肚子里塞上盐肤木的种子,用泥巴包裹了放在火堆里烧烤。

一个小时之后,肉香弥漫着整个山脚,敲碎泥巴露出还在滋滋冒油的青蛙。

剥去已经烤干的青蛙皮,露出富有美感的硕大的蛙腿肌肉,一顿原汁原味的烤青蛙就新鲜出炉。

咬一口青蛙肉,鲜嫩香甜的味道立即传遍了周身,从南昌起义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吃上肉,平时都是馒头和野菜粥。

陈烨贪婪地吃了二十来只青蛙才打了一个饱嗝,每一个青蛙都十分肥,烤出来的青蛙都十分可口。

随便在稻田里洗了一下身体,用芭蕉叶在岩石下搭了一个小窝应对了穿越来的第一个晚上。

还在洞口烧了一堆野艾叶的火应对蛇虫和蚊子,蚊子最讨厌艾叶的气味。据说是艾叶的气息能混淆蚊子对二氧化碳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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