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暖跟随着叶温姝来到了一处小山坡上,从山坡上望下去,是层层叠种着禾苗的梯田。

村寨的吊脚楼被树隐了全貌,风吹来,若隐若现,此时已日落西山,晚霞染红了西方的一片天。

“言暖姐,其实我想找你谈谈心。”

叶温姝背靠在一棵小树旁,头微微的低下,额前碎发刘海遮住了半张脸,整个身子也隐在阴影里,显得孤寂又柔弱。

“可以啊,温姝,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可以跟我说。”

“言暖姐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呢?”

问完,叶温姝的头低的更低了,今天的钟雅他们一行人说的话,她不在意是假的。

她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啊。

“是个可爱,热心肠,善良的人。”

言暖走到她的面前,想伸手拍拍她,抬起的手又垂落了下来。

她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一个受到语言伤害的小女孩,太过靠近,又觉得自己很敷衍。

“我是不是很圣母,很多管闲事啊!肯定很多人讨厌我这样,很多人都是假装和我做朋友的,因为我阿达(爸爸)是苗王的关系,所以恭维我。”

“温姝,圣母是指过分善良,遇到困难或者面对敌人迫害者,常不顾事实与现实的困难、不顾人的正常心理,只一味抢占道德制高点,在站在道德高峰上用圣母光环普照人间的人。”

“可是你不是啊,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发现你和朋友在一起时,会让有困难的朋友先自己想办法。”

“就像今天,你帮助朋友被围攻了,你是懂得反抗的!我们不能太在意他人的看法,不能一直只顾存活在他人的目光和说法之中。”

“温姝,你很好,很优秀,有时候我们没必要太善良,要勇敢去反抗,拒绝,做自己。”

言暖说着,慢慢的靠近她,一步一步的更近距离,然后伸手摸着她的头安慰:“你就是太久没有抱怨,没有诉说,将委屈和各种困难积压在自己内心。”

“说出来就好了,觉得委屈,哭出来就好,发泄出来后,做一个全新的自己。”

叶温姝听着,眼泪像珍珠一样,一颗颗滴落下来,她慢慢抬起头,一把扑到她的怀里:“呜呜呜,言暖姐,有时候,有时候我真的很委屈。”

“可是我不敢和我阿达说,呜呜,阿达事情太忙了,阿阿妈又走的早,就我一个人……”

“鸢笙姐也走了,呜呜,有些事我也不敢和墨弦哥哥说,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孤独……”

言暖回抱着她,替她顺着背,语气温和:“温姝,没事了,以后都可以跟我说,我要在这儿呆一年呢?”

“以后,我带你去外界玩,吃好多好吃的,玩好多你没有玩过的,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

叶温姝低声抽泣,声音哽咽:“真,真的吗?”

“真的。”

“那我你可以做我姐姐吗?”

“你想叫就可以。”

这一天,叶温姝倾倒了所有的委屈和寂寞,收获了一个温柔的姐姐。

她不再孤独无助,青春期的少女心事也有人解答,从今天结束后,明天就是全新的叶温姝。

*

一轮弯月斜挂天际,繁星在天幕上熠熠闪烁,银灰笼罩着朦胧的大地。

一个东倒西歪的身影,慢慢走到一处吊着电灯的吊脚楼下。

“黄康,快来扶下你老子。”男人颓废的仰起头,高声大喊。

屋内熬药的黄康立马跑了出来,就见月光照样下,男人脸色通红,醉眸迷离,呼吸急促,酒气冲天的模样,令他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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