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间, 钟宴笙就被萧弄掳走,扬尘而去,跟在后面的所有人目瞪口呆。

岂……岂有此理!

就算是与十一皇子有过节, 怎能如此不顾皇室威严!

定王果真如传言中那般, 嚣张跋扈、狼子野心, 一点也不将皇室放在眼中了!

霍双怒极,带上人就要追上去, 岂料还没赶上去,那批如黑云般的骑兵就默契地分开化阵,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展戎一勒马, 面色冷峻:“王爷要与小殿下说几句话, 闲杂人等, 禁止打扰。”

霍双眼底冒出火光:“闲杂人等?我是陛下赐给十一殿下的贴身护卫, 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话音落下,霍双身后的下属噌噌噌拔出腰间长刀,对准了展戎。

眼看气氛一触即发, 展戎却没掏刀子,看了两眼霍双,思考了下主子在这种情况下会说什么, 立刻有样学样,眉毛一横:“逆贼还未剿除, 你等就先要窝里反,对协助小殿下剿匪的人动手了?包藏的是何居心!”

好大一顶帽子!

霍双完全没料到, 传闻中如利刃般无坚不摧的萧家黑甲军, 居然能说出这么泼皮无赖似的话, 顿时噎了一噎:“你……让开!我要确认小殿下的安危!”

“方才说过了, 闲杂人等勿扰。”展戎脸上没有表情, 心中暗道学王爷果然有用,再接再厉,“定王殿下是得了陛下允准,来保护协同小殿下南下处理逆贼的,自然会保护小殿下,还是说,你等竟敢怀疑定王殿下,怀疑皇帝陛下?真真是其心可诛!”

霍双按着腰间的刀,脸色难看:“……”

后面的侍卫们一时也面面相觑。

谁不怀疑定王的居心不良啊?但也没人会当众大声嚷嚷,更别说这是陛下决定的事,当着定王的下属说,就相当于是对着定王、对着陛下在质疑,谁有那个胆子啊。

霍双沉着脸,最终只能抬了抬手:“……收刀。”

反正也就一会儿的时间,料定王也不敢做什么,等下登了船,定王总不至于还会把小殿下抓去独处了。

自己骑马,和别人带着骑马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至少没那么累了。

钟宴笙一大早被抓起来忙着忙那的,饭都没吃一口,在萧弄怀里蔫了会儿,感觉恢复了点力气,才感觉到这个面对面的姿势,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的过于暧昧别扭了。

马儿速度太快,这个坐姿,如果想拉开距离坐得直一点,比正常骑马还累还费劲,若是像现在这样放松身体,就会陷进萧弄的怀里,不得不搂着他的腰。

哥哥的腰好劲瘦结实……所以穿衣服很好看。

钟宴笙心里悄咪咪想着,戳了戳萧弄的胸口,恳切地建议:“哥哥,可不可以让我换个姿势?”

力道不大,跟只毛茸茸的小鸟轻轻啄了两下人似的,不疼,却痒得很,还是顺着皮肤钻进骨子里的痒。

嗓音也因为颠簸,调调显得很软。

萧弄冷冷道:“不准撒娇。”

钟宴笙:“?”

钟宴笙有点疑惑,但还是努力抻直了腰发表意见:“这样坐着累,我想正着骑马。”

萧弄面无表情:“你意见还挺多。”

骑个马也累。

“可是,”钟宴笙声音弱下来,嘀嘀咕咕,“腰真的很酸。”

萧弄幽深的眼眸盯了会儿钟宴笙,最终给出了评判。

这小孩儿说话就一股撒娇调调,极有迷惑性,嘴甜会骗人。

任谁都会误会。

见萧弄抬起眼看路,不搭理自己,显然不准备采纳意见,钟宴笙抻着腰酸又脖子疼的,只好又趴回了萧弄怀里,不想动了。

本身他就很喜欢待在一个地方,不大喜欢动弹的。

萧弄的怀里虽然不算软,但也还蛮宽阔的。

还有令人安心熟悉的苦涩冷香。

钟宴笙毛茸茸的脑袋抵在他颈窝里,呼吸逐渐放缓。

萧弄眉梢一挑,低头看了眼在他怀里眯过去的少年:“钟宴笙?”

真是胆大包天。

他都还没想好怎么跟这小崽子算账,他倒敢把他当枕头睡过去了。

晨风呼呼拂过耳畔,坐下的马儿速度似乎放缓了些,没有那么颠簸了。

坐着没那么难受了,钟宴笙就睡得更沉了些,直到抵达渡口,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因为陛下这两日身子又不好了——京中猜测大概是德王气的,所以今日送钟宴笙出行的阵仗不大,在城门口相送便罢了,没有沿途送到渡口。

也还好没送到渡口,否则钟宴笙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骑着马熬到渡口。

老皇帝就是个坏老东西,不准他坐马车。

几艘楼船静候着,渡口的风很大,钟宴笙有点冷,感觉待在萧弄怀里暖暖的,一时不是很想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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