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鼻子赵,歪脖子柳,歪鼻子赵爱爬歪脖子柳,歪脖子柳不让歪鼻子赵爬上歪脖子柳,歪鼻子赵摔下歪脖子柳…”一阵阵儿童轻快的歌谣从炊烟飘飘的小山村里传了出来,一字一句如印记般,烙印在孩子们欢快的童年时光中,也如绣花针一般,一针一针狠狠扎进村里某些人的心窝里。

“这帮可恶的家伙,哼!气死我了!我扎!我扎!我扎死你们!”村里某处稻田里,一个穿着粗布衣服挽着裤腿的约莫十来岁的少年,正拿着个粪叉在浑浊的稻田水里胡乱插扎着,一边插还一边狠狠说着话。过了一会儿,许是有些累了,他才随手丢掉手中的粪叉,起身离开水田,双手后撑的瘫坐在一棵歪脖子柳树旁,呆呆的望着那青中泛灰的天空。

不知道为何,少年从记事起就十分讨厌头上的这片天空,每次抬头看着天空总会让他感到浑身难受,就如每次小便时如果不扶正,就会把水滋在右手上或者右腿上那样难受。再就是每一次洗脸照镜时看到自己那歪的彻底的鼻子,就又不得不狠狠骂他几句贼老天,只有骂够了老天,他心里才会稍微舒坦一分。

一缕微风徐来,轻抚过少年脸庞两侧发丝,如果抛开那歪歪的鼻子不看,少年还是十分俊美帅气的,只可惜又有多少人可以做到抛开它不看呢,至少村里的小孩子们就抛不开,还时常拿它开玩笑,还给他取了个别名:歪鼻子赵,歌谣里的主人公也正就是他了。

少年正是十二年前跟着乞丐来到垛南村的赵小歪。当初赵大娘收养他的时候,就打算给他取个叫赵二狗的名字,还是村医吴伐之在给他做检查的时候发现了他怀中刻有名字的羊脂玉,才知道他的名字叫赵小歪,赵大娘一听这名字刚好也姓赵,别提有多高兴,直言这是她娘俩儿天生的缘分。赵小歪从小就不合群,只喜欢一个人呆着,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爬上歪脖子柳树上坐着,然后晃荡双脚,眺望远方,只是因为有一次爬树时不小心摔了下来,被同村小孩看见了,才有了那段让他恨的牙痒痒的歌谣。

休息了一会儿,听着那依然断断续续的歌谣,赵小歪那是心里越想越气,正打算起身去找他们好好干一架,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个小女孩叫喊的声音。“小歪哥!小歪哥!你家养的猪又死了!你快回去看看!”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双手做喇叭状放在嘴前,对着赵小歪这里大声喊着,正是村里小孩子中唯一对他有些好的邻居张家小妹,张浩美。

“什么?!又死了?”听到此话,赵小歪一惊,立马起身朝着回家的路跑去。说来也怪,自从赵大娘收养了赵小歪之后,家里就再也没能养活过一只动物,原本家家户户都会养一至两头猪,只是当每次活蹦乱跳的小猪崽到了他家之后,不到一个月都总是会莫名其妙暴毙,这十几年来赵大娘家一头猪也没能养活超过一个月的,渐渐的赵大娘在村里除了“俏寡妇”别称之外又多了个“养猪梅”的称号,而且不止是猪,赵小歪曾经想学村里其他小孩儿养只猫来着,结果也是不到一个月就没了,狗也是,鸡也同,甚至就连一向以长寿着称的乌龟也不例外。赵小歪和赵大娘都是不信邪的主儿,多年来那是孜孜不倦,每年都会重新找新动物来养,圈养的地方也换了一处又一处,喂动物们的吃食换了一茬又一茬,结果呢,一样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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