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素来是九曲心肠,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当下便是转了几百个心思。
“程诺,你……你都这么大啦?”
“张爷爷,你记性真好,还记得我呢。”程诺冷笑一声。
“程诺啊,当年我丢下你,实在是有苦衷啊,我的一批货被人抢了,我跟那些坏人打,受了重伤,伤好些后我回去找你,你就不在了啊!对了,你头上带的这个玉簪子,就是那批货其中的一件,所以我才想知道你这簪子是哪里来的。“
他的眼神真诚,言之凿凿。
程诺望着他神情自然且和蔼的一张脸,心想,一个人怎么能做到把假话说的这么真?
“哦,是吗?”程诺真想马上揭穿他的嘴脸,可嘴上却说:“张爷爷,你这簪子上可是刻了一行小字?”
“对对对,正是如此!”
“可我这簪子上并无小字啊!”
张老头瞬间明白程诺在耍他,这一天内被这小丫头连番戏耍,着实让他气恼!
他拳头握紧,不耐烦地道:“都过去那么久了,我哪记得清楚?”
“你当然记不清楚!因为这簪子根本就不是你的!”程诺大声喝道。
身影一闪到了他身边,双目炯炯地盯着他看:“你为何非要知道这簪子的出处?你是想找什么?“
“哈哈哈哈”他仰天大笑,笑声止,脸色即刻变的阴沉,“咱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你有没有听过古滇国遗迹?”
程诺冷笑一声,道:“当然!“
张老头的眼睛猛然发出精光,声音急切又兴奋,“你果然知道!在哪里?快告诉我在哪里?“
程诺斜斜看向他,漆黑的眼珠灵动无比,莹然一笑,当真是明艳无双,轻飘飘丢出一句话:“告诉你也没用,因为宝物都被我和师父拿走啦!“
张老头越看她这等模样,越觉得当年救下她,简直是给自己找了个祸害,脸沉如冰地问:“你师父是谁?“
“李学显。“
“果然是他!“张老头微眯起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程诺大奇,忙问:“你认识我师父?“
“我何止是认识!“
三十年前,李学显家境优渥,武功又高,娇妻又是城中一等一的美人,头些年,两人关系尚好,虽不热烈但也情真意切。
李学显性情内敛,长相憨厚,又不善表达感情,一门心思全用在研究武艺上,虽然心中极其深爱着妻子,却不懂得表达。
日子久些,他这妻子便生出许多不满,他却浑然不知。
那时,张安是李学显的至交好友,他常到去李家做客。
因他相貌英俊,谈吐风雅,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又会低声下气讨好人的功夫,李学显的娇妻竟和他好上了。
李学显盛怒之下,拿剑便要砍了张安,哪知,他那柔弱娇妻竟猛的扑过来,挡下了那剑,血溅当场!
而这一幕又恰被他们三岁的女儿瞧见,孩子受了惊吓,大病一场,竟是无力回天,死了。
李学显无法承受这世上最痛的伤,他心灰意冷,对世人失去信心。
连最亲近的妻子,最真挚的好友,都背叛他,欺骗他,还有世上还有什么值得他去信?
在他妻子和张安的奸情败露前,李学显偶得了一张地图,按照这张地图去找,就能寻到古滇国的遗迹。
之前他并未有多大兴趣,但还是和张安聊了此事,张安倒是鼓动他去,说这古滇国遗址城中有数不清的宝藏,得之便能富可敌国!
他却说:“传说之事,大多是口口相传,靠不住的,云南距离中原数千里地,为一个虚妄之事,背井离乡,实在不值得!”
此时,他在失望之下,想离这伤心地远远的,就借着这个由头,变卖了家产,一个人来了关外。
但李学显并不是利欲熏心之人,加上家庭惨变,更是视金钱如无物,所以他来大理城头些年,无所事事,闲云野鹤般浪迹游荡。
直到有一天他无意中路过古滇国遗迹的路线地图附近,这才动了心思,他按照那地图的指示,用了数日穿过了雾障树林,而后找到了那山谷。
张安自知道李学显去了云南之后,就一直蠢蠢欲动,李学显当年只让他粗粗看了两眼地图,他无从找起,可也每年都要去大理城两三回。
他名义上是游商,但最终的目的却是寻找那古滇国遗迹。
有一回,他在大理城胡逛,竟然看到了李学显!张安自知打不过李学显,却连头都不敢露,快速躲了起来。
他跟着李学显进了一家饭馆,偷偷在他饭菜里下了软骨散,想趁他无力虚弱时,偷走他的地图。
哪知李学显功力高强,只吃几口,就已察觉饭菜味道不对,他即刻起身返回山谷。
张安在后面跟着,但还未出城就被李学显甩开。
程诺听张老头讲着过去之事,心中热血沸腾,玉面含怒,眸中寒光闪闪,恨不得即刻把这张老头大卸八块。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