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念看似面色平静,实际全身绷紧就好比那上了弦的弓,蓄势待发。
宁瑞则一脸轻松的站起身,扭扭脖子,扫了一眼四周。他认识这些黑衣服饰,偶尔有时他也穿过那么几次,于是低声道:“这小子交给我,你们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那伙黑衣人点点头,立马奔向那家店铺。
宁念没有阻拦,与人搏杀最忌心神不定,他心头有一种感觉,自己似乎已被对方锁定,只要稍有动作就会露出破绽,生死立判,于是他缓缓将短棍提到胸口位置,双脚一前一后站立。
如此便可做到进可攻,退可守。
宁瑞吩咐完那些人没着急动手,看了看眼前少年,咧嘴笑道:“宁家小子,你不该出来。”
宁念却盯着对方缄口不语。
远处的街铺里,那伙黑衣人在铺子里找了一圈,除了那匹马和店内的掌柜,再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急匆匆退了出来,朝宁瑞摇摇头。
宁瑞心中一沉,双眼寒芒毕露,杀意凛然,朝着宁念冷冷说道:“宁家小子,你搅了虎爷的大事,今晚我不能放你走了!”
话落,整个人突然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到少年身前不足三尺,挥拳便砸!
宁念的眼神很好,尽管宁瑞的速度奇快无比,可他还是看清了对方的动作,毫不犹豫地提棍砸向那只拳头。
京兆府颁发给巡街衙役的短棍,并非寻常木材制成,这木材取自大周境内南川之地,是一种非常特殊的檀木,这种檀木异常坚硬,不着虫蛀,百年不腐,重量可比精铁,使用之人若是力道足了,可开山石。
拳棍相交。
空气中骤然爆出一道炸响。
宁念倒退两步堪堪稳住身形,手腕酸麻,虎口被震得裂开,整条胳膊都变得绵软无力。
反观宁瑞,那只拳头竟如同铁块一般坚硬,虽说看上微微有些变形,可宁瑞一脸轻松,张开手稍微活动活动手指,冷笑吟吟:“山外青山,人外人,你小子的见识还少着呢,现在知道虎爷一直给你留着情面了吧。”
宁念没有说话,神色却越来越平静,身子也绷的越来越紧,全神贯注的望着对方。
宁瑞同样望向少年,内心是越发欣赏,可他又不敢动一点恻隐之心,身形转换之下,双脚前后分开,形成一个大大的弓步,猛地冲了出去。
砸肘,顶膝,一气呵成!
宁念上下两路全部被封,只得避其锋芒,身形急速后退的同时,胳膊架于头上挡住下砸的利肘,右手短棍似鞭,猛地抽向宁瑞左肋。
可宁瑞的速度太快,短棍还未碰到他,宁念就已被顶出四五丈远,整个人倒飞而出,最后重重摔在地上。
宁念摔在地上眼冒金星,左手小臂一阵剧痛过后完全失去知觉,小腹如被蛮牛冲撞,体内翻江倒海,五脏偏移,剧痛难忍,他喉咙被异物一顶,忍不住张嘴喷出一小口鲜血。
还好他右手无碍,迅速撑地站起,后退一步,脸上少有的露出一丝谨慎神色。
宁瑞则朝着少年嘿嘿一笑,就像猫捉老鼠,并不急于求成,反而不断戏弄,只不过他刚要动身,耳旁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这道声音,语气轻佻、玩味。
“啧啧啧,你这个四品上阶的莽夫也就会个以大欺小,真是丢人现眼,恬不知耻。”
宁瑞闻言身形一顿,站在了原地,转头朝一旁看去。
宁念的目光也顺着声音转了过去。
一旁狭窄的巷弄里,一位少年书生正攥着一个青年的衣袖,笑眯眯的看着二人。
宁念认识那个少年书生,知道他叫李凤言,是南湖书院来的。可他突然双眼一眯,视线下移,看到二人脚下躺着一个老妇人,已经死去多时。
宁念也认识那个老妇人,他还清楚的记得今年春时献岁,他正在巡街,老妇人冒着风雪,专门跑到街上要送他一盘糕点,只不过他当时没要,可此时再看到那慈祥的老人,已是生死有别,于是他疑惑的望向李凤言。
李凤言神情一怔,连忙松开青年的衣袖,指着青年说道:“人是他踢死的,与我无关,我过来的时候老奶奶已经死了。”
宁念闻言转头看向青年,这才发现青年下半身只剩一条秽裤,至于裤子则被老妇人死死的攥在手里,他看向青年的眼神立马变了。
李凤言似是还不嫌事大,继续挑唆道:“骑马撞死人的也是他,我在二楼看的清清楚楚,撞死四五个呢。”
宁念彻底怒了,脸色有些阴沉。
杜公子被宁念的眼神吓了一跳,可当他看清对方是个巡街差役时立马又有了底气,低声道:“这位小哥,你就当什么也没看到,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你不出仨月绝对平步青云,官运亨通。”
李凤言扭头看看身旁青年,也不阻止,反而侧开身让出道路,他看看杜公子随后又看看宁念,脸上笑容灿烂。
宁念眼神清澈,看着青年认真道:“按大周律,你在长安城内醉酒纵马行凶撞人致死,妄图逃 逸又出手杀人,罪加一等,该受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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