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中,索卓罗已在信阳城待了一月之久。

他眼中泛起森然之意,一件小事,能被汉人办的如此之久,看来这些明人真当以为他是来考察的!

他端起一盏茶,道:“还没抓到人?”

田世昌陪着笑,道:“已经快了,那暗子不也已经身首异处,还请钦差大人再宽限......”

“啪!”是瓷瓶炸破的声音,索卓罗显然没有刚来时这么好说话。

“你当我是傻子不成?!你当时怎么跟我说的?!”

索卓罗走过来,拿着剑鞘狠狠的敲了敲田世昌的头盔。

而田世昌立马将身姿放低,让索卓罗能边打边说。

“邱志仁信誓旦旦,说七日之内必能将此事完结,现在呢?又是给了他一百两,又是给了他城中的调兵权,你告诉我,一个月的差事,倒让郎格尔把人杀了?!”

田世昌一个一城之将,被这样任意当作流民打骂,脸上却还是带着笑容,道:“他...郎大人只是钻了空子,乃是我们将人逼进了城中......”

“呵呵。”索卓罗道:“你当我是傻子不成?邱志仁明明是城中被人耍了这么久,现在你们没找到东西,开始耍我了?!”

“万万不敢啊,大人,吾等是一直在追查,现在已经拿到了与那暗子接头的主犯,就在昭狱中严刑拷打,很快就会有结果.......”

“属下已派人将信阳周围都围住了,他们跑不了的,现在真的就只是时间问题了啊大人...”

田世昌说的声泪俱下,像是他在为此事鞠躬尽瘁一般。

说到一半,又抬起头来,带着讨好的神色,道:“昨晚杀了那几个人…那些庸脂俗粉想必大人早就玩腻了,在下府中倒是有几房妾室......”

“够了!”

索卓罗眼中森然之气更甚,喝骂道:“早知你等明人事事沉在娘们手里!骨头都被泡软了!只会跪在这起什么作用?”

田世昌心里一喜,知道事情要成了,这些满人在享受时总会找各种理由贬低他们,但骨子里其实跟他们一样,都是软的。

只是这一次,还未等他起身介绍自己的小老婆,索卓罗就已将一样东西丢在了地上。

他捡起一看,瞬间冷汗直流。

“大人...这份地图...”

“哼哼,你真以为我是瞎子?现在满城都是这种假图!”

说话间,索卓罗将剑抽出,几度想砍去,但想到此人死后,自己也会被摄政王清查,又捏紧收回在了手中。

他在地龙中间来回踱步,从怀中又拿出一份传遍全城的地图,知道这事不能再拖了,等走漏了风声,传到京城后,不管这图到底是不是真的,他也会受牵连。

然而,田世昌还在不知死活的磕头,“这些图必是那些余孽所做,都是假的!全城戒严已久,他们就快坐不住了......”

索卓罗冷笑一声,道:“你当我没有看过,这些图亦真亦假,真有有心之人带回南边,摄政王的怒火是你这猪狗能承受住的?“!”

“此事不能再任由放纵,我亲自去审问,倒要看看那个道士能把你们耍成什么样!”

“是...”

~~

索卓罗走进了牢房。

落在祁京眼前的是颇为滑稽的一幕,穿着蓝宝石顶绣孔雀的三品的守将正谄媚的跟在四品都司后面,

而跟在更后面的,竟还有骁骑校的郎格尔,应该是索卓罗将人叫了过来。

此时,索卓罗才将目光看向祁京身上,便突然大怒。

“他还在吃东西?!”

索卓罗带着一脸狞笑,转头道:“你们还给这个钦犯吃东西?这是什么?肉?!怎么不找个娘们给他睡?!”

田世昌恍然一愣,手脚有些颤抖,迅速转头向着邱志仁骂道:“你他娘真当昭狱是茶楼?!为什么给他吃东西?!”

这事本来就是祸从天降,田世昌觉得很无辜,前日他与邱志仁见面时,邱志仁怎么说,他就是怎么报上去的。

他早知道这事难办,才点了邱志仁的差,因为他确实非常信任这个在京城都能力突出的锦衣卫百户,可那个暗子毕竟是从京城摄政王眼皮子底下逃走的,连銮仪卫都没抓到的人...这些明廷的余孽确实难缠万分......

他也早就吩咐过邱志仁了,最后的期限就快到了,可他还当儿戏...

反倒是自己这边倍受牵连,又是给邱志仁应付钦差,又是帮他拖时间的,最后连自己老婆都快送出去了,到头来遭瘟的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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