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太子妃,怎么就被雷劈死了?”

南周,上京,太子府。

屋檐下的白绫洁白崭新,僧人绕着灵堂打灵幡,诵往生经,地上雪白的纸钱洒了一层又一层。

南周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来祭拜,几乎踏破了门槛。人们聚在一起说的都是这场盛大的白事。

“据说,太子妃沈氏艳绝无双,那张脸啊,死了三天依然惊艳。”

“是啊,太子还用冰床停尸三天,让上京画师画像!”

人群前,一辆马车路过,卫国公夫人和忠勇侯夫人掀开车帘,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她们也吃不准太子是什么心思,说他喜欢沈氏吧,总跟她针锋相对,说不喜欢,又为她破了诸多规矩。听宫里人说,太子还定期给她下软筋散,也不知为什么。

“你说这晴天雷,打了半个月的响,怎么就偏偏劈死她了呢?”她撇撇嘴,“怕是得罪哪路神仙了吧。”

诵经声持续到夜深,太子府宾客散尽,灵堂中只有打盹的守灵侍女。

一只黑猫轻巧跳进灵堂,两步跳上金丝楠木棺,四下打量着灵堂。忽然,它一跃跨过棺材,里面的“尸体”突然一抖,睁开了眼睛。

沈雪环看着头上四四方方的空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醒了,终于醒来了!哪个天杀的,居然想到用引魂术这种阴招杀她?亏了她在军中多年,意志足够坚定,这才摆脱掉控制。

这种晴天雷叫引魂雷,是江湖邪术。被引魂雷击中后,魂魄离体意识沉睡,待肉身腐烂后,回天乏术,人自然就是死了。

她被引魂雷劈死后,能听到一个男人施术的声音,混沌里隐约看见,男人身后的宫殿是北澧皇宫的禁地,祭神塔。

无冤无仇,谁会用这种阴招咒她?

“敌暗我明,武功高也没用啊,睡觉都睡不踏实。”

沈雪环暗骂一声坐了起来,她尝试运转内息,惊奇地发现武功居然恢复了。

看来贺兰弋真以为她死了,连软筋散都没续上。

“因祸得福,因祸得福。”

沈雪环拍拍手起身,踩着夜色消失在天边,太子府灵堂之上只余一副空棺静默无声。

等众人发现时,她已经伪装成罪奴,搭商队的车出了城。

不久后,北澧南部,南疆军营,戍边的沈将军收到了沈雪环送来的密信。

上书几行字:“南帝已死,假帝当政,太子挟假帝令诸臣,不日登基。我已脱出南周,不日抵北澧京城。”

南疆是北澧最南边的防线,跟南周北部毗邻,自从贺兰弋杀兄弑母入住东宫后,行径越发嚣张,南疆军营开始密切关注其动向。

沈雪环就是第一批受命进南周打探情报的士兵之一。

看过密报后,沈将军睡意全无,他也不知女儿用的什么方法探来的消息,比同去的所有探子加起来都快。不过,南周确实不宜久留,越快离开越好。

他略一思忖,提笔回信一封,把大儿子喊了进来。

“我儿,此信送去南疆大营在京城的驿馆,不必上奏朝廷。”

沈玔应下了,他接过信刚要离开,忽然想起一件事:“父亲,宫中来信说,皇后娘娘中意雪环妹子,想等您卸甲回京后,把雪环指给岘王殿下做正妃。”

原本沈玔从来不过问两个姐妹的事,此时突然一提,不免让人好奇。

“我儿,此言何意?”沈将军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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