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气温很低,车窗外灰黑色的景色快速掠过,一片肃杀。
太阳还未升起,天已渐亮,远处泛起鱼肚白的颜色,而头顶上空还是深邃的靛蓝。
贺千喜一下子醒了过来,有点儿四肢僵硬,腰酸背痛。他揉了揉肩膀,转头看向身边人。
沈庭澜正闭着双眼,神态淡然,不知是睡是醒。
这时他睁开了眼,看了他一眼,“醒了。”
贺千喜左右扭了扭,缓解睡觉的不适:“嗯,刚醒。你睡了一会儿没有?”
沈庭澜看向窗外:“嗯嗯,快到了。”
贺千喜也向车窗外面望去,这时车辆拐了一个弯,走向了一条略有年代的老路。
路边的植物渐渐由松树取代,成为冬天里难得的绿色。
“是快到了。”他附和着。
黑色车辆在墓园大门前停下,白色古朴的大门被清晨第一缕冲破云层的阳光照射的格外醒目。
古老繁密的墨绿色松柏延伸到白墙外,形成浓荫,加重了冷意。
沈庭澜上前出示了身份信息,和贺千喜一同走进。
往前走了很久,来到一处延伸进去的小路,周围的松柏笔直高耸,安静到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和衣物轻微摩擦的声音。
小路尽头是一座墓碑。
墓碑镶嵌在汉白玉石的底座中,斑驳的表面诉说着岁月走过的痕迹。
周围很干净,能看出经常有人打扫的痕迹。
沈庭澜俯身在墓碑前缓缓单膝蹲下,温暖的大手轻轻摩挲着墓碑上金色的名字。
“妈妈,我来看你了。”
贺千喜眼睛湿润,向后退了一步,别过头去,不再看墓前宽硕的背影。
任由冬季的寒风吹乱他的头发,遮住他微微发红的双眸。他忍住有点哽咽的呼吸,尽量不打扰这对母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别的男孩早已长大成人,对母亲的称呼变成单字的“妈”时,只有沈庭澜,每到此时此地,时间好像冻结了一般。
他似乎停留在了7岁,依偎在母亲身旁,喊着“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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