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成山收到消息的时候正要骑马外出,据手下来报,说在锦城的郊外,曾有人看见一队黑甲军队停留 说那里有人曾看见他们在那附近的林子里自残。当时哀嚎遍地,惨不忍睹,可是第二天这些黑甲军就都不见了,好像是人间蒸发般,自此杳无音信。

关于黑甲军的事情,除了铁凌天也就只有梁成山知道一二。

所以来到锦城,为了不惊动官府,也为了方便办事,铁凌天和梁成山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住客栈,而不是和聂欢一同住在衙门的后院。

自打杜霓虹和沈月两人留书离开后,聂欢的身边便只有宋羽一人侍奉在侧。

锦城县令魏英和护城将军关少海都曾说愿派人手过来侍奉,都被聂欢拒绝了。

他不喜欢满院子里都是分工不同的下人,明明一件事一个人便可以做好,却非要分给三四个甚至更多的人去做,聂欢只觉得既浪费人力又浪费时间。麻烦的很!

好在宋羽是个手脚麻利,眼里有活,又勤恳周到细心的,再加上在聂欢身边已经多年,对聂欢的饮食起居,生活习惯喜恶也都了如指掌,原本就喜静的聂欢到也不觉得有什么不便的。

再加上,平日里还有邓黠隔三差五的来坐坐,和聂欢说说话,解解闷,日子就更不觉得乏味了。

更何况,那院子衙门几乎就算是一墙之隔,就算真有什么人想闹事也要看看锦城县衙答不答应。

这也是梁成山放心调查聂欢交代的黑甲军一事。

就这样,一查下来就有好多日子没有去看聂欢了,当衙门里的衙役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王爷院里出人命了,梁成山便后悔自己当初没多留下几个人手照顾一二了。

话不多说,梁成山上马调转了马头,和身边人交代几句便向衙门方向策马狂奔。

铁凌天收到消息时也是有些意外的,可当他知道死的人是宋羽时不禁一直紧绷着神经暗暗松了一口气。

与梁成山不同,他召集了所有的部下,说有话要说。

所以,梁成山是继邓黠走后第一个到达衙门后院的人。

一路走进后院,门口并没有人看守,梁成山不禁心里一顿,平日里这后院也会设置人守的,什么时候撤走了?

来不及多想,大跨步迈进后院。

院子里有点人多十几个人,都是衙门里的衙役,锦城县令魏英已经得了消息赶了过来。

“聂欢?!”梁成山中气十足,人群中不见聂欢不禁着急了大声喊道。

众人听到喊声,回过头看着梁成山走过来都被来人凛冽的气势折服,纷纷让出了一条路。

然后,梁成山便看见了让他揪心的一幕:聂欢披头散发,眼睛红肿,颓废的就那么坐靠在桌腿旁,整个人狼狈而又精神涣散。

魏英单膝跪地蹲在聂欢身旁,此时也完全没有了县令的做派,更多的是为聂欢的状态而担忧。

看见梁成山来了,魏英也没有起身,只是一直一只手抚摸着聂欢耷拉在身侧的手臂,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开导。

梁成山快步走近聂欢,聂欢的眼神有些呆滞,一直盯着一处发呆。

轻轻拍拍聂欢,对方似乎这才感觉到了有人来了,迟缓了很久才把眼睛聚焦到站在面前的人。

“梁,梁大哥,”嗓子沙哑的声音,几乎只能看见嘴唇的颤抖和微弱的气音。

梁成山蹲在聂欢面前,轻轻的深吸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眼前的聂欢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破碎成一堆瓷片。

“我在,我在,梁大哥一直在,是梁大哥不好,是梁大哥来晚了。”梁成山心疼的眼角生疼,一股呛人的温热忍不住留下来,梁成山忍了又忍才好不容易忍住。

“宋羽,宋羽他……”聂欢眼泪汪汪的看着梁成山,好像看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只是才把宋羽的名字说出口,眼泪便像是突然被触发了开关的温泉,汩汩的往外冒。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凶手,给宋兄弟报仇。你放心!”

梁成山知道聂欢要说什么,也明白现在的聂欢脆弱不堪,只能先安抚下他的情绪。

“梁兄弟,床上的宋兄弟我们已经看过了,没有明显的外伤特征,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可是这聂王爷就是再也不肯让人动宋兄弟的尸体,这,人死不能复生,聂王爷也需要休息,你看......”

魏英看了半晌,终于还是拉过了梁成山一旁小声说到。

“没有!他没死!他还没死!宋羽他没死!宋羽他没死!不许你们这样说......”聂欢沙哑的喉咙里嘶声裂肺的发出鸣吼,最终还是梁成山看不下去了在聂欢的背后将聂欢袭晕。

“把宋兄弟抬下去。”魏英的话让梁成山明白,在聂欢清醒的时候他是不会让人动宋羽的尸体的,这样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魏英见状挥挥手示意手下衙役赶紧行动,说话间,梁成山已经将晕倒的聂欢抱起,走到魏英面前。

“聂王爷的情况恐怕也不适合再呆在这里了,魏i大人若是没有意见梁某便将王爷暂时接到我的住处,待他状况好些了再让他自己安排,魏县令看如此可好?”梁成山语气笃定,虽是询问,语气确实不容人质疑。

魏英到没有被梁成山的强势震慑住,只是想着宋羽就是在衙门一墙之隔的后院出的事,仵作已经检验过,初步断定是被人断颈而亡,王爷的贴身侍从就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王爷的安危很明显不是自己能护得了的,看这梁成山倒像是个有能耐的王爷交给他也不失为是个办法。

“那就有劳梁兄弟了,有任何需要梁兄弟随时和魏某人说,魏英和锦城县衙上下定当竭尽全力。”思索再三,眼下似乎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因为不知道这聂王爷惹了什么人物,竟就在衙门眼皮底下行凶杀人,要不是这聂王爷被那位邓姓的友人接走只怕这衙门的后院床上躺着的是谁呢。

“那梁某就先告辞了。”梁成山话不多说和魏英简单告辞就抱着聂欢离开了这衙门的后院。

一时间,原本就清幽的衙门后院又恢复了原有的幽静,甚至是落寞。更加死寂......

眼前是一片又一片的黑暗,身体沉重的像是有无数双手在背后用力拉扯着,怎么都动不了,脚下也越来越重,仿佛是踩在了棉花上,软软的像是要被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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