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卿颜的脸被放大数倍,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伸手想掐她的脖子,随即被一双温暖的小手握住。
“你先别动。感觉如何?”
“你给我吃的是毒菇?”少年很想冷静,可强烈的眩晕使他无法保持清醒,身体渐渐失去掌控,更抓不准方位。
背叛的耻辱感和恨意拉扯着他的五脏六腑,眼睛已无法聚焦,后背很快被冷汗浸透。
“别乱动,我快扶不住了。”
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听不真切。
转眼,少年看见自己的母亲正笑盈盈望着自己。
“母亲?”
“玦儿,可有好些?”
下一秒,母亲的脸发虚,像一道幻影。少年的眼泪瞬间从眼眶里溢出来。
“母亲,别走。”
“玦儿乖,快吃,吃了就好了。”
母亲的身影逐渐消失被无尽的黑暗代替。
少年从来没见过自己的母亲。这个幻影不过是他的臆想。
夜半时分,万籁俱寂。
少年从噩梦中惊坐而起,意识到自己好端端的,狂跳的心脏逐渐恢复平稳。
洞内漆黑一片,一个平缓的呼吸声近在咫尺。
透过从洞顶漏下来的月光,少年看清卧在自己身侧的小姑娘。
易卿颜蜷缩着身体,睡得很香。一张糯米团似的小脸压在手背上,软和得他很想上前碰一碰。
可想到她给他吃的毒菇,少年胸口一阵气闷。如今看她睡得如此毫无防备,难道是无意间浑进了毒蘑菇,她并不知情?
可无论是她有意还是无意,这份疑虑已在少年心中缓慢滋生。
大黑狗耳廓一转听到动静,跳出草窝,摇着尾巴走到床前。
少年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洞外。
大黑狗回头看了眼躺在石床上的易卿颜,默默跟着出了山洞。
翌日清晨,易卿颜醒来,不住地揉自己的太阳穴,以缓解眩晕带来的不适。
看着洞内空空的,少年和狗子早没了踪迹,她蹙眉苦笑。
昨日烤串的顶上两朵被她换成了红斑鹅膏菇。她偷偷吐出一半,延缓了毒菇的发作。等她安顿好少年,这才倚在床榻边昏睡过去。
这一夜,早已故去的战友轮番上来问候,接待了一晚上的客人,可把她累得够惨。
本来打算制造一个机缘巧合,两人误食毒菇后,发现此菇可解寒毒。这样既能解少年身上的毒,又能隐藏自己。哪知少年疑心病太重,也不问问她如何直接就走人了。
说好的送她回家,跟放了屁似的,忘得一干二净,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正哀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大黑狗扭着屁股晃了进来,嘴里叼着一只滴血的兔子。
易卿颜眼睛一亮,朝它身后张望。
“你主子呢?”
狗子默不做声。
说不失落那是假的。虽然没想过少年会感激她,可这样不声不响连夜走人,未免太让人心寒。
易卿颜抱着最后一点期待,“是你主子叫你来的?”
狗子点头又拼命摇头。
以为它没听明白,易卿颜又追问, “到底是不是你主子叫你来的?”
这次,大黑狗坚定地摇了摇头。
难为这个帮凶还记着她,“既然不是你主子叫你来,那你来做什么?送兔子?”
为了证实她的猜测,大黑狗松口,兔子软趴趴掉在地上。
果然是怕她一个人饿死。
易卿颜有些好笑,这狗子忘性真大,它是彻底不记得它的一条腿曾折在她手上了。
她伸了个懒腰,从床上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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