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姐伸出手弹了我一个脑瓜崩“看你那傻样,这条路蛮旷的,我要不要打开天窗,一起吹吹风”

“当然好啊”

天窗缓缓打开,竹子姐把车开到了八十几迈,晚风迅速的袭起,吹乱了我们的头发和衣服,车内正放着‘白石溪’,这是首我也很喜欢的歌,但此刻夜风呼啸而过我却完全听不清歌词,只觉得风中混杂着芳草香好棒

如果人生能一直就这样跑下去是件多棒的事啊,没有任何的烦恼和不开心,悲哀的宿命和后来那些压抑的现实生活都追不上你们,你可以一直就这样大声的说笑,唱着歌吹着风漫无目的的去向远方,开着车或者是骑着匹好马,不理会任何的嘈杂,身边还有个漂亮的姑娘陪着,即使全世界在你身后喊打喊杀。你只是随便找一个天很蓝的地方把自己一丢,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该多好

只是后来的那些年,我再也没有过这样一次坐着似乎要快得过时光的快车的机会,也未曾再有过这样一个随性的夜晚

我在吹晚风时的幻想很快就结束了,竹子姐关上了天窗,因为已经来到了这座城市尚算繁华的区域,她又降低了些车速,我们很快的就没入了车流中

回去的路上谁也没有再说话了,竹子姐哼着歌,我在她旁边安静的听着歌,因为已经认识了十多年了啊,所以就算路上谁也不说话也不会尴尬

竹子姐将车停在了我家楼下,我在即将下车时她突然又叫住了我“辣椒你等一下”

我把刚打开的车门又关上“怎么了竹子姐,我是有东西没拿吗”

“不是啦,我是想说,我快过生日了你知道吧”

“我靠我靠你干嘛和我突然说这些,该死的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还没来得及给你买今年的生日礼物”

竹子姐笑了一下“不是啦,我是想说,刚好我快要过生日,你高考也结束了,所以我爸想着明天把你也叫出来,大家一起吃个饭算是庆祝一下”

“啊?这么突然啊,我什么都没准备...”

竹子姐打断了我“你准备什么啊,我爸又不是不认识你,你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在他眼里早算是半个儿子了,好啦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下午四点,你在家换好衣服等我,我来你家接你”

“哦哦,好”我答应着下了车,竹子姐调头离开小区,我望着她的尾灯挥了挥手算是告别,不过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得见

上楼的时候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才想明白,什么叫“算是半个儿子”混蛋不是只有“一个女婿半个儿”这种说法吗,真见鬼,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又被竹子姐占便宜了

第二天下午四点左右,我听见楼下传来了一阵刺耳的漂移刹车声,能开车开的如此暴力潇洒的,我不用看都知道来人是竹子姐

刹车声消失后我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我以一个很别扭的方式接通了电话——歪着头用一只耳朵和肩膀夹住电话,两只手拼命的想办法把那条崴折掉的腿塞进裤子里

“喂,辣椒,你好了没啊”

我哀声道“竹子姐你不要催我啊,你知道我腿断了穿裤子不方便的,稍等一下我马上好了”

“哎你真麻烦,你别换了给我开门吧,我来帮你穿裤子”

“停停停,我马上就好了你就别上来给我添乱了,再说我还没到穿裤子也需要别人来帮我的程度,再等我两分钟,我马上就下楼了”

“好,那你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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