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发配之前写了一封休书,他当时想的简单,觉得自己一个罪人,不能耽误娘子,娘子若改嫁,则任由她去。如果有朝一日林冲能风光还乡,若那时林娘子还没有改嫁,林冲便风光再娶。林冲计划的挺好,他却没有料到高太尉会一杆子打死,哪怕林冲被发配到了草料场,高太尉还是要赶尽杀绝。
火烧草料场之后,林场彻底绝了为朝廷效力的心思。
此时是北宋末年,这时候的女性还远没有到后来压榨的那么狠。大名鼎鼎的朱熹是南宋时候的人,他几乎凭一己之力把中国妇女的地位贬低到了尘埃里,妇女万恶之源缠足就是他发明和大力推行的,他把中国妇女坑了几乎上千年,直到教员带领大家建国后,他带来的恶习才真正得到解放。
自从林冲被发配之后,张教头一日比一日见老。作为林冲的老丈人,曾经做过禁军的教头的他现在只能是苦苦维持着自己的家门。他已然年老体弱,更负过重伤,已然舞不动强棒,下午竟然被高衙内的手下推了一个跟头。
之前的张教头还有些盼头,盼着哪天林冲能再回来,只是听说了林冲后来的遭遇后,张教头知道,不出意外,能落草为寇已经是林冲最好的结局了。只是可惜了自己的女儿张芸,一眼看不到头啊。
下午的时候,高衙内带着礼物上门,说是来提亲,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如今的高衙内怎么可能正大光明的提亲,明媒正娶,能做个外宅已经是难得了。
张教头把高衙内带的东西都扔出了门外,还被高衙内的跟班给推了一个跟头,这就是强抢民女,只是名义上好听一点。高衙内张狂地大喊:“岳父大人,你这是嫌东西少啊,我晚上再多备好礼,再来拜访。”张教头当时就气的差点摔倒。
张芸从小娇惯到大,也是知书达理的高傲性子,哪里能受得了这个委屈,此刻的她已经想明白了,若是到了最后,实在不行,唯有一死而已。
如果仅从屋子里的摆设看,张教头家里也是个富裕之家,但是屋子里却透出看不见的冷气。固然外面是数九寒天,屋子里的火炭也不见得多保暖,只是家里人丁少了,便感受不到暖意。
此时的张教头躺在床上,头上的一道白布隐约有血迹,林冲娘子用袖口擦了下眼泪,舀了一勺子汤药喂给林冲丈人。
“芸儿莫要伤心,这点伤不碍事,休息几日就好了。”
“都是芸儿无用,连累了父亲。”张芸放下了碗,掩面而泣。
旁边的丫鬟小兰也是转过头,抽泣了起来。
“芸儿别哭,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张教头这时候心里已经有了决定,自己的老友已经快打听到林冲的下落,到时候他就算散尽家财也要把女儿送过去,自己这把老骨头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大不了拼命而已。
要是按原来的时间线,林冲上梁山一直安定不下来,王伦也是百般阻碍,等林冲安顿好之后,张芸已经被逼自尽。现在遇到了穿越而来的王伦。林冲是一天时间也没有浪费,顺利进入梁山,并且王伦第二天就亲自来救人。
王伦之所以这么着急也是知道这么个悲剧,现在他也是想尽快行动,免得给林冲留下遗憾。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就在邻家娘子心中伤痛的时候,门外传来的敲门声。
张芸一脸慌张,张教头气不打一处来:“肯定又是那个畜生,兰儿取我刀来。”张教头一翻身就站了起来,只是顿时又觉得腰部一疼,赶紧伸手扶住了张芸。
“当,当当。”外面的人不说话,还是继续敲门。
“到底是人是鬼?报上名来。”张教头没好气地喊了一句。要搁平时,高衙内可没有这么好的耐性,早嚷嚷了起来。
“小婿林冲,还请岳父大人开门。”外面的人听见了张教头的声音,顿了一下,小声答应着。
屋里几人一愣,顿时又是紧张又是狂喜。
这个声音他们死也不会忘记,这就是林冲的声音。
“官人。”张芸大喊一声,突然又掩住了嘴,愣了一会儿,赶紧跑出去,深吸了一口气,抽出门栓,打开大门。
门外有几个人,但是最前面那个人带着帽子,只露出半张脸,但是张芸和这个人有三年的夫妻,这时候哪还不知道对方是谁?
张芸立马扑到了林冲的怀里。林冲紧紧抱了片刻,立马又松开手:“娘子,我们先进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张芸赶紧退回院子,林冲王伦等人赶紧进了院子。时大勇左右看了一圈,也紧跟着进来,麻利地关了门,上了门栓。
张芸这时才仔细看了看林冲,当看到林冲脸上的金印时,心疼不已,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
张教头早就在兰儿的搀扶下到了走了出来,看到林冲之后也是老怀畅快,终于还是等到他回来了,也不枉自己周旋一场。
林冲看到岳父半年时间竟如此苍老,心里愧疚,立马跪了下来,眼泪流出:“岳父大人,小婿无能,让您老受苦了。”
“不苦不苦,能看到你就好。”张教头抹了一把眼泪,扶起了林冲。
看到张教头疑惑地看着王伦等人。
林冲赶紧抹了一把眼泪,拉着王伦的手介绍:“这位是小婿恩人,梁山泊山寨之主王伦,特地助小婿来接回娘子。”
“这位是时大勇兄弟,这位是张九兄弟。”
“见过伯父,见过嫂嫂。”王伦上前,笑着拱手行礼。
时大勇和张九也赶紧笑着拱手。
这时候张教头等人才仔细打量了王伦一眼。只见月亮下的王伦一身白衣,相貌英俊潇洒,身形消瘦却不失豪气,好一个白衣秀士,当真是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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