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盘获没有提出疑问或指示,顾荏继续报告调查到的内容。

“小栓子三年前进的宫,先在如妃宫中当值,不到两个月就因犯事被罚到了冷宫,此后一直在冷宫中做洒扫的工作。与他共事过的宫女说曾听他说过自己进宫前以打渔为生,为了救治病重的老父、老母才决定进宫谋差。”

顾荏将写着小栓子情况的纸条呈给盘获,一边补充信息。

“小栓子的身契和谱牒均已被人从《宫人录》中消除。”

“后手做得倒是挺干净……看来是有备而来呀……线索也并非全然断掉。”盘获说道,“继续追查,不放过任何一个有关联的人和物。”

“是。”

“对了,宰相府那边有什么情况?”

“今日皇上急召柳大人入宫了。但他不是一个人,他还带了一名年轻的女子。”

“女子?”盘获捕捉到了当中的不寻常。

“是,据说是柳大人的义女。带着头纱,并未见其容貌。”

“义女?柳大人何时多了个义女?”一直以来,盘获都没怎么关注过柳清旸,对于他有义女这件事更是没有关注过。

如果不是因为今夜之事牵扯,依他之前的性格,断然不会轻易怀疑当朝宰相。

“是的,据说是故交之女,十年前故交一家全人部死于劫匪之手,只留下一个小女孩。柳清旸见其孤苦可怜,就认她作了义女。”顾荏将之前调查柳清旸就得知的信息一一道出。

停顿片刻,他又补充说道:“传闻说宰相义女为了给家人祈福,一直生活在城外云峰上的道观,前些时日才回的宰相府。”

“这个柳清旸……真是出乎意料啊……”盘获冷笑一声。

顾荏未接茬。

“荏之,你说,柳清旸这番带人进宫,用意为何?是要给孤找个小娘,还是给孤找个爱妾?”盘获笑意不明地说。

“属下不知。”顾荏不敢妄言,他从不说毫无事实依据的话。

“不过说笑而已。荏之,你该多和苒之学学,多一些人情味才是。”盘获笑着起身,“唉,躺太久身子都乏了,得活动活动才行。”

说着,他走向了书案那边,站着,提起笔,在纸上画些什么。

顾荏听到他那么说,未发一语,默默地走到书案旁为其研磨。

他在心中忍不住揶揄太子:整个大缙朝最不讲“人情”的人竟然劝说别人讲“人情味”,这箭伤的不是肩头,而是头吧……?

皇宫门外

“紫儿,走快些。一会儿见着皇上不要失礼,不要多言,一切听为父的。”柳清旸下了马车,按照宫中规矩,臣子、命妇等进宫一律得在宫门外下车,步行进宫面圣。

“好的,义父。”身着淡紫色衣裙的女子应声道,赶紧加快脚步跟上柳清旸,不过还是与他保持着约莫一米远的距离。

突然加快了的步子带起了一阵风,风微微掀起了女子帷帽一角,又落下。

那忽闪一现的面容,竟然是——穆连紫。

她,是大缙朝宰相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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