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骥失踪后,你作为他合法配偶,应该有他财产的代管权。”

“我将这个权力大部分转交给信托机构了。他那么大的产业,总不能在回来之前,被我弄得乱七八糟吧。专业的事,就应该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夏泽笙说。

“那你刚拿的翡翠原石……”

“我不可能卖掉它。”夏泽笙轻轻地开口。

意料之中。

秦禹苍叹了口气:“你没有钱,也无处可去。所以你刚才从白云居离开后本来的计划是?”

“我本来没什么计划。可是你接上我后,我忽然有计划了。”夏泽笙看着他,眼睛像是一汪池水,他笑了笑,“瑞叔刚下车的时候说,让你一定照顾好我……你看起来像是个孝子,想必不会让瑞叔失望吧。”

秦禹苍意识到自己似乎一时心软,让一个大麻烦上了车。

秦禹苍又挣扎了几下。

说自己出资送他去酒店住几天,又或者开车带他去找朋友。

夏泽笙一会儿说自己身份敏感跟秦禹苍出入宾馆如果被抓拍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一会儿说自己没什么朋友让他不要费心了。

其实还有几个甩掉夏泽笙的方案。

但是夏泽笙是铁了心要纠缠他,这些方案一定会想到办法化解,提出来似乎除了浪费时间没有别的意义。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夏泽笙。

孤独感始终萦绕在夏泽笙周围,此时将他抛下,似乎不是个太好的选择。

只是仔细回想起来……

他印象中的夏泽笙,都是乖巧听话的,从没有这般难缠。

车子驶过了二沙岛的出口,转向番禺大学城,并很快从大学城附近下了高架。

比起白云居附近的安静,这边一下高架就热闹了起来,两边都是居民楼,楼下的各种大排档、烧烤、酒吧热闹红火,大部分都要凌晨三四点才打烊。

路边大部分都是年轻的面容,或呼朋唤友,或男女牵手。

“这就是大学城吗?”夏泽笙饶有兴趣地看着窗外,感慨道,“年轻可真好啊,还有书读。”

“离大学城还有二十分钟车程。”秦禹苍把车停在了一个老旧居民楼半地下停车库里,“我和同学搬出来,在这边住。”

两个人从停车场出来,夏泽笙提着那箱子下了车,左右看看,忽然问他:“你饿不饿?”

秦禹苍看他。

他又说:“我饿了,中午到现在都没有吃饭。”

人都带回来了,也不至于差这一顿饭。

秦禹苍带着他到了最近的大排档,夏泽笙坐下来,看什么都好奇,不光点了好几个菜,又起身去逛了一圈烧烤摊,点了一打生蚝,还有各种烤物,最后让老板上了扎生啤。

他那好奇宝宝的样子,莫名有点好笑,秦禹苍问他:“夏先生没有吃过路边摊吗?”

“这种的没有过。”夏泽笙说,“以前做艺人那几年不可能坐在马路边上吃宵夜的,不然被拍到就要上头条。后来和我先生结婚后,晚上都想等他回家一起吃饭,也很少在天黑后出门……不过他应酬有些多,很少能在凌晨前到家。”

何止是凌晨前到家。

他回家的时间都很少。

秦禹苍想。

二沙岛的别墅大且冷冰冰的,寂静的像是埋葬人的坟墓,多待一秒都让他窒息。他宁愿在公司彻夜开会,又或者从某个不知名的情人身边醒来,也不愿意回到那里。

可是就是这样的牢笼,夏泽笙住了有小十年,他如何忍耐?

每一个夜晚,他都在等待自己回家?

“那么晚,你等不到他怎么办?”秦禹苍问。

“也没有怎么办,继续等,等到他回来就好了。”夏泽笙轻描淡写,这时候菜上来了,他转移了话题,“来,吃饭,你也吃。”

很快,烧烤与啤酒也来了。

秦禹苍这辈子不怎么轻易喝酒,于是看着夏泽笙喝。

他像是经历一场冒险,拿起杯子,先是小心翼翼地浅尝了一口,很快眼睛亮了一些,安静地又喝了一大口,生啤的泡沫有一些沾在了他的嘴角,让他看起来带了点笨拙的俏皮。

秦禹苍忍不住从内兜拿出手帕,擦掉了那点泡泡。

夏泽笙愣了一下,看他手里捏着的手帕,又把视线移到他的脸上。

“怎么了?”秦禹苍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你真的很像我先生。”

“夏先生,占人便宜不是这么占的。”秦禹苍说,“我见过秦骥照片,我们没有丝毫相似的地方。”

“不……”夏泽笙摇头,“不是外貌。是气质……举手投足之间的气质,很像。”

这次秦禹苍没有再反驳,只是对他肯定地说:“你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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