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的阿肆,侧着身子对着那个床头柜,内心纠结万分。

他就这么静静地凝视着床头柜,脑子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在拼命劝他吃下胶囊,另一个则拼命阻止他的这个念头。

这就像是一场赌博。赌对了,自己的病很快就能好,也能重新赶上12月份举行的考试;赌错了,会遇到什么样的后果,谁也说不准。

床头柜上的电子时钟,显示如今已经是凌晨两点了。阿肆竟已不知不觉地发了好几个小时的呆,却仍然没有做出最后的决定。

他从床上坐起,伸手捂住自己疲惫的脸庞使劲搓了搓,起身走到卫生间。

撒完一泡长长的尿,阿肆站到洗漱台前,一边洗手,一边看着镜子里那个无精打采的自己。

扪心自问,这么执着于报考特别许可证,究竟是为了那个仅仅一面之缘的女孩,还是因为忘不了上城区的繁花世界,亦或是两者都有?

阿肆摸了摸有些扎手的胡须,脑海里似乎浮现出了第三个理由:他想知道,那个寄东西来的人,究竟是谁。

想到这里,阿肆从架子上取下剃须毛巾,往脸上抹了抹。把胡子都抹下来后,他用冷水冲了一把脸,走回了卧室里。

拉开床头柜,阿肆取出一板胶囊,剥下两粒,放在摊开的掌心上。

“每天两次,每次两粒,相隔12小时。”看着床头柜上的时钟,他喃喃地重复着信上写的使用说明,仔细端详起手中那两粒红白色的胶囊。

手心因为紧张而渗出的汗液,使得胶囊的外皮有些发粘。阿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试图让自己跳得极快的心脏能够慢下来一些。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把胶囊拍进了嘴里,就着水仰脖吞了下去。

坐在床边盯着时钟整整五分钟后,阿肆的呼吸从急促到缓慢,人也从紧张变为镇定。预想中的各种意外情况并没有发生,一切都跟自己没有吃药时一样,平淡、安静。

他缓缓把手伸向膝盖摸了摸,没有任何异样。也对,怎么可能这么快起效?想到这里,阿肆打了个哈欠,重新躺回床上。困意很快袭来,他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上一次一觉睡了这么长时间,还得是自己喝断片那回。当然,也有阿伍没来串门打搅他的功劳。

一番洗漱后,阿肆到柜子里拿了一碗泡面泡上,然后穿过客厅的那扇门来到阿伍的家里。

这个地方看上去,用以前父母形容孩子的房间时常用的一个词形容,可就再贴切不过了——狗窝。

沙发上、椅子上到处都堆着换下来的脏衣服,地上满是零食包装和碎屑,各种各样的日常用品杂乱无章地到处堆放着。

以前他俩还住一间宿舍的时候,阿伍还会在阿肆的监督下打扫打扫房间。如今自己一个人住了,算是彻底放飞自我了。

阿肆踮起脚尖,一边躲避地上的各种“障碍物”朝里走,一边喊着:“阿伍,阿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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