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降临前,还得和正在等待的马夫通个气。

让人家等一个晚上,那多不好意思。

酒肆很热闹,你一言我一语,觥筹交错中,红脸的马夫睡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看来他到明天都醒不来......”韦任清说,“正好,今天晚上就把那只小鬼解决掉。”

“哥哥你怎么这么肯定是一只小鬼呢?”

“大鬼搞出的动静你还不知道?”韦任清摇摇头,“要多想。”

如玉郎把嘴巴挤成一个圆球,似懂非懂。

墨洒高空,染黑天穹。

两人爬上屋后的小山坡,选了一个绝佳位置,正好可以透过房子的窗户观察屋内情况。

“师哥,你还有定心丸吗?”如玉郎靠在压紧实的杂草上,翘起二郎腿,悠闲自在。

不敢点火烛,看不清彼此的眼睛,但从慌张搜身的动作来看,韦任清也所剩无几。

“遭了,这几天光顾着办事,忘了捣药,她不在都没人摘草药了。”

浑身摸了个遍,才搜出一颗光滑的药丸。

“你一半我一半。”

药丸掰成两,如玉郎满脸黑线,有些嫌弃地说:“药包里面还有,可是哥哥你都不带。”

“......”

韦任清敲打他脑袋。

“我当然知道......半个先顶着,出了事有我在。”

如玉郎看着手里不规则的半颗药丸,心里直打鼓,嘟囔:“真是小鬼那可能没事......要是麻烦的,半颗顶不了太长时间。”

“哎呀!”韦任清翻身躺在草席上,看着天空星光灿烂,“臭小子别废话了,相信我,就一只小小小鬼,待会儿我出手就行,你的任务就是帮我盯着屋子,什么都不要想!”

“好吧......”

夜色渐浓,伸手不见五指,屋子里的灯火成为他们唯一能看清楚的地方,如玉郎一刻也不敢放松,盯着屋子后方的窗户,眼睛干涩,迅速眨了眨眼睛又伸长脖子去看。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的灯火熄灭,周围陷入无尽黑暗,蛐蛐儿喳喳,星河延伸,世界在晃荡。

如玉郎慌张,摇醒流口水的韦任清。

“师哥,黑了,全黑了!”

“啊......”睡眼朦胧的韦任清擦擦口水,“她回来了吗?”

“没......”

“没你叫我干嘛!!”

“可是,我怕!”

韦任清直起腰,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果然啊,还是需要的亲爱的师哥,行,换我!”

他翻身趴在草席上,放眼望去一片漆黑。

“我去,他的屋子呢!”

顺着如玉郎手指看去,依旧是一片黑暗,浓郁到隐藏一切。

韦任清吃下半颗药丸,眼睛翻白,屋子前面的门梁上亮起微弱的火光。

是那张符箓。

它正在燃烧。

“遭了,她已经回来了!”

“不可能呀,我一直盯着呢!”

“你开眼了吗?”

“没......”

“傻孩子,人家怎么说也是鬼啊,你怎么看见!”

韦任清眼疾手快跳下山坡,一路火花带闪电奔向房子,如玉郎咬紧牙关,学着师哥翻下去,谁料脚底打滑滚出去。

来到发光的符箓下,燃烧的仅剩一半,说明时间已过去半个时辰,这是一张既能防小鬼又能记录时间的符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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