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三点多钟,几乎是一夜没睡的张桂香就起来了。
抱柴禾烧火做饭,小碴子粥,贴饼子,锅里面还煮了十个鸡蛋。
三点半,饭好了。
“柱子,起来了,早晨多吃点饭,省的坐车的时候晕车。”
赵振东起来洗脸刷牙,“妈,你是不是一宿没睡?今天你就别去打柴禾了。”
“好,妈今天不去打柴禾。”
“妈,你真的不能去啊,你一宿没睡觉,再上山干活,我不放心。你要是不听话,我以后就是找到工作了,我也不去!”
张桂香虽然一宿没睡觉,但是心里很高兴,老儿子知道心疼妈了。
“好哇!妈保证不去干活。就在家里等你的好消息。”
赵振东笑眯眯的:“妈,你放心!肯定是好消息!”
张桂香在屋里把桌子放好了,给赵振东盛了一碗小碴子粥,又拿了一小碟咸菜丝,上面还滴了几滴香油。
又用一个盘子装了两个鸡蛋和一个饼子。
“柱子,快吃饭,晚了就不赶趟了。”
赵振东坐下来,“我大哥呢?”
“不用管他,他要是不去,我还省一块钱呢!”
赵振东乐呵呵的开始吃饭,他才不会指使老妈去叫赵振有呢,老妈对自己一个人好就行了,对别人好不好,他才不管呢。他绝对不可能傻乎乎的去为难他妈。
赵长盛趴在被窝里,“柱子,注意安全啊,事情办不成也别着急上火,你才十四岁,在家再玩几年也不要紧。”
赵振东点头:“我不着急,我就是进城去看看形势,老蹲在家里,外面什么事情都不知道,那怎么行。”
赵长盛叹了一口气:“唉!你爸我就会干活挣工分,别的什么也不懂,你要是生在城里,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爸,你这不是扯远了嘛,我要是生在别人家,谁能对我这么好。你就放心吧!你儿子我就是生在农村,一样也能混成一个有出息的人。”
赵振东吃完了饭,赵振有也过来了,这家伙盛了一碗稀饭,拿了一个大饼子,饭碗在手里面转了一圈,一碗稀饭就灌下去了,一个大饼子几口就造进去了。
“柱子,咱哥俩走吧!”
赵振东把东西检查了一遍:“爸、妈,我走了啊,你们俩今天不行去干活啊,要不然我回来就生气了!”
“走吧,走吧,快要到点了,我和你爸今天肯定不去干活。”
赵振有背着一个小书包,里面是几个热乎的鸡蛋,这是他妈给她老儿子吃的,他得负责背着。
哥俩踩着小河里面的,间距半米左右的一块一块的大石头,过了小河,到了对岸。
秋天枯水期,河里没有多少水,这些石头就是过河的小桥。
火车站就在镇合作社对面,哥俩走了几分钟就到了。
镇合作社就是供销社,别的地方叫供销社,赵振东他们这里管供销合作社,叫合社!
哥俩在火车站票房外面等了十多分钟,火车站才开门卖票。一个人五毛、两个人一块。
赵振有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弟弟,他妈就给他一块钱,他想把这一块钱省下来,给他未来的媳妇儿,买两个头绫子。
他未来的媳妇儿都念叨好几回了,一个红色的头绫子、一个粉色的头绫子,扎在大辫子上面,像两只蝴蝶一样漂亮。
一个三毛钱,两个可能需要六毛钱。
赵振东就算是一个小气的人,也不可能跟他大哥计较五毛钱的事儿。
售票口后面挡着的纸壳板子拿开了,一个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小洞露出来了。
赵振东拿出来一块钱,买了两张到和安县城的车票。
两个小硬纸板,这种票一般人没见着过。
小小的硬纸板,长七十五毫米,宽二十五毫米,正面印着东风镇-和安县,票价0.50元,右侧有一道黑色斜线,上下分别印着半字和孩字,如果是半价票和儿童票,就从斜线剪掉。
有一道红杠的是快车,有两道红杠的是特快,没有杠的是慢车。
车票的背面印着某某铁路局,某某站和你要到达的某某站。票面上还印着盲文。
不大的一个小硬纸板,信息量可不小。想要彻底解释清楚,需要写论文。
赵振东给他大哥分了一张票,赵振有很兴奋,他媳妇的一个头绫子已经有了,下一个他还要继续努力。
距离火车到站五分钟,车站的大门打开了,赵振东拿着火车票,车站的检票员手里拿着一个车票打孔钳,“咔嗒”一声,在车票的边上打一个M型的缺口,也有的火车站打的是类似h型的一个缺口,这就是检票了。进站台等着上车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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