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钦帝此刻满脸笑容,心情畅快,说道:“孙爱卿果然博闻强记,乃我大楚栋梁之才。”

云钦帝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心情畅快,自登基以来,多少年了,被太后和国舅一直把持朝臣,他只能默默等待和委曲求全,被大臣和世人们认为是一个毫无建树的皇帝,不但如此北元夺取十六州而建国也算在他头上,这让他连自己都认为自己是个无能的皇帝,今天终于可以抬头挺胸了,史书上也会留下这浓墨重彩的一笔,看看这些大臣,以后谁还敢轻视,谁还敢小瞧他这个皇帝。

心中不禁有些飘然,心中暗自想,“要是还能夺回十六州之地,那朕岂不是比肩开创大楚天下的太祖皇帝。”

又想到可惜司马长风不堪重用,而且现在也老了,眼前这个年轻人难道是老天送给他的又一次机会。

于是便对着说道:“宋爱卿,你觉得我大楚与北元相比,孰强孰弱啊?”

宋顺安心中思虑,在这朝堂之上,就算是大楚弱于北元我也不能这么说啊,但就直接说大楚比北元强,似乎又听上去有些虚伪。

斟酌片刻后宋顺安开口说道:“回禀陛下,微臣以为,单论国力而言,大楚确实强于北元,我大楚人口数量众多,且商贸繁荣,是诸国之最,单以国力比较的话,大楚远胜与北元。”

云钦帝听完后点了点头,但好像不是他想要问的事情,便继续追问道:“那以军力比较呢?”

宋顺安额头冒汗,这能说吗?但皇帝都问道这了,自己硬说大楚强,这满朝的大臣也都不傻,想了半天后,只能避重就轻的说道:“北元以骑兵着称,在骑兵数量和质量上略有所强,我大楚主要是步兵为主,山地作战更有优势,另外北元自魏文佑始,鼓励耕种,粮食储备充足,因此两国若交战还需看用兵之道。”

云钦帝没想到这宋顺安不光能打仗,这对于国家内政都有所了解,心中更是觉得此人乃上天赐于他,于是对着宋顺安笑着说到:“宋爱卿,此次你与北元交战,数战连捷,实乃我大楚不可多得的良将,朕欲擢升你为左将军,再领兵踏平北元,收复十六州,不知你意下如何?”

宋顺安听完立刻汗流浃背,这皇帝怎么会如此想,他当时能攻入北元国都是因为避开了魏文佑的主力大军,实属运气,此战绩再难重复,如果让大楚和北元正面对决,那大楚实在凶多吉少啊,而且这朝中的内奸还未除去,这不是让自己去当第二个杨朔吗?

脑中电光火石般思考着该如何回复呢?这答应也不行,不答应也不行,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如何回答,此时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回禀陛下,北元魏文佑大军任然对我大楚虎视眈眈,而且经光明城一战,北元必定对我大楚时刻提防,此时对其用兵恐难成事。”

想了想接着又说道:“臣还有件重要军情向陛下禀明,若此事不妥善处理,我军贸然出兵恐有兵败之危。”

云钦帝立刻心中不悦,心中暗道:“本以为你是上天派给朕的贤臣良将,可以让朕名垂千古,但却没想到如此恃宠而骄,做臣子的如何能违背朕的旨意,果然和司马长风是一类人,不堪大用啊。”

但宋顺安毕竟是有功之臣,此刻如果发作,岂不是让其他人认为他这个皇帝是个昏君吗?于是沉声说道:“爱卿有何重要军情?竟然如此危言耸听,只管道来。”

宋顺安此刻吸了口气心中暗道“拼了.....”便张口说道:

“禀陛下,末将此次攻入北元皇宫之中在缴获北元玉玺的同时获得一份奏疏,乃是北元大将军魏文佑呈奏北元皇帝的奏疏。”

“奏疏中提到了与我大楚军中将领与北元勾结,导致镇雄关失守,而杨将军此次被围实乃人为,北元此战的目的便是欲除掉我大楚良将,还请陛下明鉴。”

云钦帝初听时以为宋顺安说的是杨朔勾结北元,但越听越不对,越听越心惊,听完后整个人都呆滞了,心中道:“这不会是真的吧,这岂不是让朕做了北元的屠刀。”

云钦帝呼吸急促,黑着脸说道:“奏疏何在?呈上来。”

宋顺安立刻从怀中掏出了奏疏,交到主礼太监手里。

云钦帝从主礼太监手里拿过奏疏,打开来迅速查看,心中震怒,这到底怎么回事,一会说杨朔通敌,现在又说卫凯南通敌,难道这朝堂之上就没个忠心的臣子吗?

云钦帝怒目扫视朝堂上的众人,众大臣纷纷低头不语,他只觉得一股无力之感油然而生,完便把奏疏丢给主礼太监,对着王乾明沉声问道:“王丞相,你自己看看,此事该如何处理?”

王乾明接过奏疏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心中大惊,怎么是卫凯南,这该如何是好,自己不论如何说都会成为众矢之的啊,想到这便躬身回答道:“陛下,微臣认为此事滋事体大,还是应交三司与杨朔通敌之案一并处理。”

宋顺安此刻第一次听到杨朔通敌案,原来杨朔是因为这个才被召回京城的,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朝廷怎么会认为杨朔通敌叛国?完全不合道理啊。

宋顺安此刻也顾不得许多连忙躬身说道:“启禀陛下,微臣随杨将军征战,渭水河边歼敌三万有余,镇雄关内又歼敌一万,而且微臣此次进入北元也是受杨将军派遣,因此杨将军绝不可能通敌啊,请陛下明断。”

云钦帝这个时候根本没心思听这些,他已经够头大的了,谁是谁非他也搞不清楚,也没心思去搞清楚了。

站在大殿之上的一位身材巍峨的男子走了出来,此人便是续司马长风后大楚军中第一人,上将军徐从年,厉声说道:“宋顺安,大殿上何时轮到你说话了,你一个中郎将,擅议朝政可是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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