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坐在后排,池遥看不到长辈脸色,也不太敢看,便往下缩了缩,埋入傅琅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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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遥本想着浅浅眯一会儿,再睁开眼,是在傅琅卧室。
侧过头,身旁没有人。
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便起身下床,打开门。
静谧的夜里,一楼谈话声还是能听到些许。
池遥听不清楚,放轻脚步走去楼梯口,躲在墙后。
一楼谈话的声音传上来。
“你是真失忆了,还是装的?”傅择君语气冷冽骇人。
傅琅不咸不淡道:“您认为我有什么装的必要?”
傅择君猛地一拍桌面:“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国外就那么不好?我和你母亲劝你多少次,为什么非得留在南正城?!”
连青萍赶忙环上傅择君胳膊。
“不能动气,好好说。”
“没法好好说!你的好儿子一天到晚守着个丢人现眼的公司!家里那么多产业,他一个也瞧不上!”
思及此,傅择君怒火中烧,说出的话免不了有些刻薄。
“早些年让你出国留学,你不愿意去,你知道多少人挤破头了都进不去吗?!”
“早知道你姥姥把你养成这么个性格,当初就不应该让你留在国内!”
池遥听得心头震颤,这句话恐怕触碰到傅琅底线了。
他忍不住探出头悄悄往下看。
傅琅有刹那间想要发疯,在听到父亲轻飘飘否定一个老人家这些年的努力,真的很愤怒。
“外婆身体一直不好,她去世时,你们回来了吗?”傅琅质问,那双眸中似冰封的荒原,没有一丝温度。
连青萍诧异:“小琅,你不是失忆了吗?”
怎么会还记得这些事。
傅琅冷笑,讥讽道:“连我也奇怪,为什么失忆,只剩下关于你们的记忆,所有对我而言美好的,忘的一干二净。”
二人面色变得不自然。
傅择君挂不住脸:“你对自己父母说话就这个态度?!”
傅琅扯了个冷笑:“我是失忆了,要查以前的事情,并不难,或许你们都忘记,那年外婆的五次病危通知书,是我一人签的。”
那期间,父母没有回来。
是他一个人在医院里忙前忙后。
直到外婆葬礼后第七天,他们“姗姗来迟”。
“留下的记忆,只有四岁时,你们狠心离开的背影。”
傅琅很不解,“外婆把我照顾的很好,为什么你们还要埋怨她?”
傅琅像一棵树苗,被父母栽种在泥土里,可惜,父母很快失去兴趣,为了追求自己的理想,他们谁都不愿意管这棵树苗。
外婆觉得树苗孤零零的没有人陪伴,所以细心爱护照顾。
如今树苗长大了,父母回来,埋怨外婆没有好好照顾树苗,把他养歪了。
他们想要抢走已经长大,可以给外婆遮风挡雨的树苗,甚至不惜后果也要硬生生把这棵树连根拔起。
连青萍同傅琅对视,良久说不出话,眼底有泪光闪动。
傅择君底气不足道:“你外婆可以选择和你一起去国外生活!再说了,你以为家里那么多企业是说走就能走的开吗?!”
傅琅不想与他争辩,冷淡地问:“这次两位回来有什么打算,不如直说。”
连青萍拿手帕擦拭眼泪,轻声说:“你父亲这些年身体越来越差,小琅,即使你再怎么恨我和你父亲,家产还是你的。”
“你不能看着这些家业落在旁人手里,我和你爸爸需要你。”
傅择君咳嗽几声,气红了脸:“不需要他!大不了我们在国外领养一个!一分钱都不给这只白眼狼留!”
傅琅内心毫无波澜:“随意,自从四岁过后,我没再花过你们一分钱。”
“以前不抱期望,现在更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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