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清月是头一个明白过来什么意思的。
她本来就年纪轻,仍会接触不少凡间界事物,再加上她又是个话本作者——两相结合之下,脑回路和崔姝发生了一点碰撞,她当即就悟了。
她不光悟了,她还若有所思地点头,顺利地被崔姝的思路带跑偏,开始思考起了体内种下魔胎和醒脾之间的关联……
而另一边的宗主,其实已经不在乎这个醒脾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秋毫镜下,谎言无所遁形。
他看着这个曾经熟悉但又格外陌生的脸庞,看着那个即将成熟的魔婴,一瞬间仿佛什么都明白了。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你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难不成你、你要做那等残害同门的事?”
齐青云被秋毫镜一照,已然委顿下去。
他自知事情已经败露,忍不住呕出一口血来,惨笑出声,表情显得格外狰狞:
“就凭他们都该死!”
他这一爆发,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那些个黑衣刑律堂的弟子也不由得面露鄙夷之色,瞧着他跌坐在地上叫嚣:“凭什么?我是宗主的儿子,正一宗之后就该我做主,这些弟子一个两个的,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爸的资产还没变成遗产,还轮不到你继承,就算等你爸的资产真的变成遗产了,你上头还有个哥哥呢……关键是正一宗也不是你爸的私产啊。】
【而且就你这个实力,哪怕你爸你哥都嗝屁了,让你做主你做得了吗?】
众人:!!!
众人冷汗都要下来了。
什么资产遗产,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宗主还在这呢,齐衍还活着呢,这一个两个的在你脑子里都要被送走了啊喂!
宗主拭泪的动作一顿,眼神不由得往崔姝那边微妙地飘了飘。
崔姝全然不知,仍然兴致勃勃地看着齐青云的表演。
齐青云面色狰狞、目眦欲裂,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个个朝着众人指了过去。
此刻他的神情格外恍惚,像是陷入了某种情绪激荡之下的恍惚。
“你这个小小杂役,胆敢坏我好事。”
这是对着陈善。
“你不过只是个内门弟子,就凭你也敢拦着我教训人?”
这是对着祝清月。
“还有你们,你们不过是元婴修为罢了!元婴又如何,只要在等上一日……不,两日,等我成就元婴,一定要让你们尝尝厉害!”
他这连珠炮似的癫发完,还不忘记指向了吃瓜正高兴的崔姝。
“还有你,不过是个炼气期,竟敢对我视而不见?不过念你无知,等我元婴大成之后勉为其难饶你一命。”
崔姝:……?
【你有事吗?这个死颠公发什么癫?】
【哦哦原来是这样,他这是养魔胎养久了,而且魔胎即将成熟,这时候他的情绪完全激荡不能抑制,所以才跟妄想症似的发疯啊。】
这一通疯发下来,最先冷静下来的竟然是宗主。
他仍然虎目含泪,但是神情依然带上了冷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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