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来电话的人,自然是许家先了。

他可没有左杰这位落魄歌手的任何联系方式,之前对他来说不值,谁料今天出了个意外。

穆彤本不想接的,看到了左杰的似笑非笑,她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那一头自然开口就是一番挽留。

车里的两人,即使隔着电话,也能听出来那人的声音里的状况。

不能说气急败坏,至少也是满头大汗。

因为演出事故的责任,尤其是直播状态下,任何人也承担不起这份责任。

但显然左杰记忆更深刻的是,之前这个人毫无底线地狂揭艺人伤疤,并且再踏上一万只脚的卑鄙!

所以,后来接过手机来的左杰,神情冷淡得吓人。

“许导,我想我们已经没什么可谈的了,在你拿出我的那些所谓黑料炒作的那一刻起。”

连穆彤都觉察出,左杰此刻的冷静里,深藏着浓重的杀机。

“至于后来那个胖子副导演针对我的那些威胁以及恐吓,究竟是你的意思,还是他个人的主意,我想再追究已经没什么实际意义了吧!”

许家先终于又流露出来之前的本性了:“只要你肯回来参加访谈,要不要继续追究的决定权在我而不是你,这一点你得想清楚!”

“另外,谁又能证明副导演针对你的那些言论确实存在?甭管是谁的意思,反正......”

“抱歉,打断一下,不好意思,刚才的停车场一席话我这边是录了音的。另外就是,他和你的一切言行,不管授意者是谁,都代表了临江电视台的意志。”

“我想追不追究还是后话,目前的问题是,你许家先拿一个尚没有任何事实依据的传言,作为宣传噱头在先;而后是你和你的手下人针对我的言行举止里充斥着恶意和威胁是其二。”

“再就是我需要重申一遍我的态度,对于不尊重艺人的刻意抹黑和无妄打压威吓,我是不是有主动退出节目的权利?”

“我的行为既不违法也不违规,你又拿我如何?大不了你起诉我,我跟你对簿公堂喽!”

随后,他不等回话,就马上切断了电话。

穆彤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你刚才真的录了音?我怎么没看到?”

左杰拿出了那款明显是两年前的老手机,笑了:“近段时间,我由于忽然开启了创作的无限动力,所以不知不觉间就养成了随时可以录音的手机状态。”

“我信你个鬼!”

穆彤狠狠瞪了他一眼,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状态。

或许始终没等到左杰的主动出声,她再次开口时,明显是在压抑着心头火气呢。

“你是想要早一年的自由身,还是这首歌的完整版权?”

左杰一愣神,对于穆彤的忽然转变话锋,显得有点措手不及。

“彤姐,你是什么意思?”他不得不谨慎地问了一句。

尽管已经看出来,这位曾经的经纪人,算是目前唯一真正关心他的人,此时明显是在强压着一肚子心头火呢。

“我是想说你要有个心理准备,这首歌色彩公司是一定会站出来抢的,你是想跟他们碰一个鱼死网破,还是退一步另讨他法,必须事先有个章程。”

穆彤有些烦躁地用力搓了搓脸,继续道。

“我建议你不妨跟他们演场戏,首先配合我营造出一种你偷偷花钱买来的这首歌的版权,让对方认为你是在依仗着这首歌东山再起。”

“当然,这会对你将来的名声有些不利。所以,彤姐再很认真地问你一句,这首歌真的是你的原创?”

左杰似乎有些明白了。

穆彤终究是不忍他的继续沉沦下去,但这首歌的出现,既带给她了震惊,也有了最后帮他一把的主意。

毕竟那剩下的一年合同,对色彩娱乐来说无关紧要,对于目前的左杰来说,却是要命的紧箍咒。

不管他的创作能力有多强,在这一年的合同期内,至少是不能通过音乐作品来盈利的。

唯一的解决方式,就是寄希望于色彩娱乐急于获得这首歌的使用版权,来跟他们讨价还价。

最好的结果,是以此来换取剩下一年的合同终止。

最不济,也得争取一个两不干预的许诺,当然这种难度,可能一点也不比前一种稍微容易多少。

“我能说,其实早在三个月前,我就换了个人,一如既往地酗酒,只是为了要麻痹某些人吗?”

听到左杰的反问之词,穆彤的眼睛一下瞪得比铃铛还要大。

她索性脚下一踩刹车,顺势将车子缓缓停在了路边。

“你看着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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