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惊魂未定,一路便被拖拽着从侧门出了府邸。

“你平日里,在外面养外室,与府中的婢女厮混,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如今闯下大祸,哪怕爹爹的身体无恙,恐怕也难以保你周全。”

宋思妍眼中浓浓的失望之色,似乎不愿再多看宋言一眼,直接将一个包裹甩在宋言身上,

“里面有一些衣物和盘缠,出了武直门,一路向东,能走多远走多远,今后莫要再回天京城。”

宋思妍说完,似乎又不放心,对着青衣仆从叮嘱道:

“大壮,这一路上,你务必要看好他,切不可再让他乱来了。否则……我拿你是问。”

到底什么大祸?

“二公子,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大壮神色焦急,一边催促,一边拉着宋言上马车。

马车一路疾驰,宋言这才从惶惶不安中逐渐定下心神,原本还未来得及消化的记忆,也逐渐清明。

宋言方才如梦初醒,眼前的大壮是他的随从,名字倒是取得壮实,身形却很是瘦弱。

刚刚捉奸在床……不对,是撞破他好事,并且片刻不敢耽误,送他出逃的女子,是他的亲姐姐宋思妍,乃是大燕武侯府嫡出的大姑娘。

而他则是武侯府嫡出的二公子,与宋思妍一母同胞。

半月前武侯宋景明率军于雁北关与北荒大战,却因为旧疾复发,被送回了天京城。

宋言不知从何处听了一个老道士的谗言,说是宋景明杀伐过重,此病乃是天罚,以至于无药可医。

若是能够以生人祭祀,为宋景明祈福,才有一线生机。

而宋家在城外的庄子,因为这月余时间,大燕国内频频出现的天灾,庄子上的农户染了瘟疫。

宋言便想借此机会,以庄子上的数百条性命,反正无药可医,那不如作为祭祀上天的祭品。

于是就下令封锁了整个庄子,让庄子里的农户自生自灭。

此事,他做得小心翼翼,却不想,还是走漏了风声。

而他本人,也在从庄子上返回的途中,遭了贼人暗算,落入了一处水塘,被大壮救起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宋言心中憋了一肚子的气,一个婢女搞得他浑身燥热不安,就要提枪上膛的关键时候,突然又被押着出了府邸,这会还要忙于逃命?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晦气……

堂堂世袭的武侯嫡子,居然混到这种地步,宋言心中想想,便恨不得抽死去的“宋言”几个大嘴巴子。

好好的纨绔子弟不做,居然顶风作案。

封建迷信,果真害人不浅啊!

可此事重大,宋言也办得小心翼翼,除了庄子上看押农户的护卫,仅有他与大壮二人知晓。

这两日不到的光景,怎么又是暗中袭杀,又是莫名走漏了风声?

到底是哪个狗东西想要害他?

如果就这么逃跑了,那岂不是等同于承认了罪行?

“莫非是你走漏了风声?”

大壮见宋言的眼神冰冷,立刻就跪在宋言面前,凄声喊道:

“小人哪里敢啊?”

“若不是你,那你与我回庄子上走一遭。”

“二公子,现在万万不可再去庄子了,还是听大姑娘的吩咐,我们先离开了天京城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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