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由”这个词,李晋上次听人提起,还是在薛问的太医院里,薛问说,按摩、祝由二科几百年前就已失传,自前朝起,医术就只有十一科了。
事实上,《古今医统大全·五帝篇》里早有叙述:上古神医,以菅为席,以刍为狗。人有疾求医,但北面而咒,十言即愈。古祝由科,此其由也。
《黄帝内经素问·移精变气论》也记载:黄帝曰,余闻古之治病,惟其移精变气,可祝由而已。
祝由之术,与巫术同源,可追溯至上古,是借符咒禁禳来治疗疾病、驱邪健体的一种方法。
这种医疗手段,类似心理疗愈,辅以药物,本身并不神奇,但一科失传的医术,公孙荧不但会,还如此纯熟,能把它用的这般出神入化,就很神奇了。
李晋上前解开捆着刘刈的罗网,又帮他松了松胳膊胯子,拍拍他的脸,说道:“刘统领,小荧姑娘说了,你不几日便可自行恢复,你放心吧。”
刘刈虽仍是目光呆滞,但似乎听懂了李晋的话,痴傻地向白榆林外走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夜色中了。
李晋虽然担心,但看到刘刈能动能走,还知道回家的方向,心里的负罪感减轻了不少。不管怎么说,也比杀了好吧,眼前这样,虽然是无奈之举,但也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公孙荧在一旁也连连安慰:“看不出咱们的李御察还是重情之人,你放心吧,刘统领不会有事的。”
李晋一边应着,一边蹲下来帮小师妹一起收拾地上的东西。
先是小心翼翼地收好九鸟鎏金的博山炉,又慢慢放回那名贵的邢白瓷汤药瓶,相比之下,那只装了香料粉末的小梅瓶就感觉没有那么值钱,只是颜色黄白相间,器型小巧跳跃,李晋喜欢,不禁拿在手里多把玩了几遍。
忽然,李晋想起,杜冲书房里那只净瓶流香炉也是熏燃这粉末的,就问公孙荧道:“小荧,这香薰料就只是让人凝神静气么。”
公孙荧说:“是啊,大多数香料,都可以让人安神宁静,像这种配方复杂且名贵的,效果更好,能让人更加专注忘我。”
“闻了以后,不会像刘统领一样失神吧。”
“那不会,祝由术,重在祝由,话术为首,汤药次之,香薰符箓更次。”
李晋理解,这香薰符箓,大约就是氛围组的意思,主打一个心理暗示,作用就是嗨。既然没有副作用,便张口向公孙荧请求:“那小荧姑娘,这剩下的香料粉末,送给我可不可以?”
公孙荧只当他要借花献佛去讨好太子,笑道:“你是想祝由太子殿下,让他再给你几个武机印么?不是跟你说了没有那个效果了么?”
“那怎么会,那我不成了妖言欺君了么?”
“欺君?你给太子洗脑还少了么?”
李晋讪讪一笑,“这回真不是,给太子洗脑,还用不上这么高端的食材。”
公孙荧对那香料似乎也不怎么在意,只笑着说:“呵呵,拿去呗,不过,我再强调一遍,这香料只是成分复杂,但也还是常见之物,换不来武机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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