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晋陷入迷思,一筹莫展,公孙荧有点不忍,于是,想开导开导这个笨蛋。
“李晋,你们武机局总是想一个问题——天理军来偷什么,天理军来偷什么,可你们想过另一个问题没有——‘谁会来偷东西?’”
李晋一听,这有什么好想的,天理军行窃,几乎是惯性思维,况且,被抓的贼人,也没有否认啊,“小荧,难道,还会有别人来偷东西?”
“你不是说,玄医局的秘方,可以调理士兵,以壮军威么,你都信,那别人为何不信呢?”
“其他人?”李晋在心中盘算,有这需求,也有这目的的,必是要反,那么各地藩王节度都有可能,其中可能性最大的——“河西节度使张让?”
公孙荧既不赞同,也没有反对,说道:“李晋,崔瞳以身入局,有一个细节,你忽略了,那就是,崔瞳在到你们武机局之前,变卖了家产,一直在河西道凉州游学,直到梁王登基,才返回开州,如果他在河西时与张让有往来,甚至受张让资助呢?”
“张让那时还小,即使有往来,也应该是和张让的父亲张承。”
“这不重要,张让只是一种可能,李晋你打开思路,再想第二个问题——‘天理军、或者张让,或者其他人,为什么要来偷东西?’”
李晋不解:“偷东西,不就是为了东西么?还能为什么?玄生术呗。”
“不对。”公孙荧叹了口气,说道:“你再想想,倘若,抛开谁做的不说,就只说偷东西这个行为,还有谁希望看到?”
见李晋不能回答,小荧又提示了一下他:“‘不近玄医’,是我向圣上提出的条件,并不是圣上主动颁诏的。”
“啊?!”李晋大惊失色,几乎从椅子上跌落,身体不自觉地向后一闪,瞪大眼睛:“你的意思是,难道,你玄医局就是天理军?!”
李晋看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公孙荧和玄医局不想被监视,才会提出“不近玄医”的要求,而为什么不想被监视,只有可能她自己就是天理军。
“如果我就是呢?”公孙荧似乎想到了李晋会有这么强的反应,但自己并未动声色。
是的,如果公孙荧本就是天理军之人,再或者,退一步来说,玄医局和天理军是同伙,那不近玄医之下,又由何人监管?玄医局日日与衙府司军为伴,倘若一直监督失察,那本来拱戍皇权的亲军不是反而成了梁王天子身边的一枚炸弹?
这一点,谋定天下的梁王,难道不懂?
李晋幡然大悟:“如果你是天理军,或者,梁王怀疑你与天理军有勾结,那么最希望看到有人来玄医局偷东西的,就是——”
李晋瞪大了双眼,没有说话,直到从小荧眼中看出了一份认可和鼓励,才大胆地说出自己的猜测——
“是梁王!”
“对!”小荧终于露出了赞许的表情。
是梁王!李晋被自己的推断吓得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监守自盗的,居然是梁王天子。
帝国之君,居然是内鬼,这实在匪夷所思。
“是的,梁王使人以天理军的名义,假意偷盗玄医局,真实目的,是让武机局以查天理军窃案为名,接近玄医局,以破案之名,行监督之实,这样‘不近玄医’就不攻自破。——这说不说的通?”
“也只有太子殿下,最值得信任,所以他选了武机局?”
“不对,李晋,梁王多疑,他不相信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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