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杜冲指的方向,太子这才看到,杜冲所说的“破碎虚空”中的男人,此刻正被手下执红卫押在门边,灰头土脸、布衣常服,正怯怯地望着太子和杜冲,笼中之鸟一般,看上去不似商贾富贵之人,更不像朝官差役。
“今儿个运气好,捉个渡劫失败的天理军贼人,知道殿下这几日正为这事儿忧心,特意送来审审,看能不能助你早结金丹,化境元婴。”说着,杜冲把紫火狮子骢交给了旁边的杂役,还颇有几番不放心地瞅了又瞅。
“这人……是天理军?”太子不信,叫徐戎唤来司卫营文书,便要在值房里审问起那布衣来。
“可不是吗,我以为这马是偷的,稍一讯问,便招供说是天理军使他来卖马,我一听天理军,便将这道友和马,都给你带来了,这等大事,还是交武机局最好。”
杜冲话音刚落,那布衣已是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吓得浑身哆嗦:“太子殿下,小民不是天理军,小民只是一时贪图钱财帮人售卖。”
这布衣平日估计连八品县丞都没有见过,这头一回见官,就是太子,着实起猛了。
太子问道:“这马,为何不要钱?你喊价倒是轻松,可知,十八颗麝香,市价多少?”
“小民不知,清晨天未大亮时,小民刚出城门,便遇一人,牵这马,教小民来城中售卖,只说给多少钱都不卖,就要十八颗麝香。”那布衣跪在地上,着实委屈的不行,看起来不像是编的谎话。
李晋在旁边一听,心说简直离了个大谱。麝香这等富贵玩意儿,离普通人实在是太远,这布衣百姓就算给他两颗,也未必认得,更不要说价值多少。甭管是多少钱一颗,对他来说都是天价数字而已。
杜冲接过来说道:“那天理军搁这儿炼丹呢?这麝香一颗重七钱,开州药肆均价五六千钱,十八颗,怎么也要十万八万钱,就是上等的绢帛,也能换一百匹了。”
太子也很疑惑:“马是好马,但这价,能卖出么?衙府司军用的战马,也不过六七贯钱。”
那布衣听太子不信,连忙磕头:“殿下,我也不知道啊,交给我那人只说绝不还价,自会有人来买。”
“就算有人来买,那人又何时来取麝香呢?”
“那人只说卖了自会有人来找我取,许诺给我一贯钱的好处,殿下,我只想这一贯钱,一时糊涂,被鬼迷了心窍,请殿下饶小民一命啊。”
太子伸手把杜冲拉到一边,耳语道:“明知不值这个价,还来买,那多半是这里应外合之人凭此马接头。”
“我可没说一定是里应外合,天理军的事儿,是他自己招供的。”杜冲把手一甩,似乎并不想和天理军扯上什么干系。
“就算他不说,非要这麝香,也是蹊跷。”
“麝香有何蹊跷?”杜冲觉得,大宗贵物,以物换物,在首府京城并不少见,因为官府发行的钱币时有贬值,但贵重药材、马匹的价格却相对稳定。
“杜白圭,你可知,这天下香料成百上千,天理军别的不要,为何偏要这麝香?”
杜冲道:“这哪儿知道呢,不过麝香只有中原才产,这我倒是知道。”
“对呀,杜白圭。”太子道:“中原的香料,大多是由西域诸国,向父皇贡来,可唯独这麝香,却是只有中原才产,想来定与玄医局医药方图的案子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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