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娇娘饼摊”主打的就是个“娇”,潘娇娘也很会撩拨擦边,但真要上手,恐怕没几人敢。
这牵马坊紧挨着常乐坊,早几年这里还是几条凌乱小路凑成的驴骡早市,遍地污秽、杂乱不堪。随梁王登基后,州府的多次整改,这里竟已变得井然有序,顺街汇聚起了一溜各色早点经营。
有用龙头铜壶煮着的沸滚油茶,也有用车子推着的各色小食,还有的蹲着吃的杂碎汤饼,过往的平民、小吏、力夫、生员,都会到此端上一碗,所以这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潘娇娘能在这里做的风生水起,必有他的道理,况且,很多人借着这里做掩护,谋划些秘密,互通些情报,很难说娇娘跟哪一方有些什么交易。
可胡巴不懂这里的行情,流着哈喇子一把抱住了娇娘,样子又淫又邪。
皮三儿看不过去,刚要起身,却被李晋一把拉住:“看把你能的,这么多人,自有人出头,这乡里百姓的治安,可不归咱们执红卫管,府衙的事,你穿着常服,别人不认得你,你也莫要越权,躺平看戏就好。”
皮三儿悻悻坐了下去,可旁边的一个年轻食客看不下去了,估计是娇娘的忠实拥趸,舍不得自己的娇娘受委屈,二话不说站起来就推了壮汉胡巴一把,胡巴也不含糊,只一拳打在食客面门,又准又重,瞬间迸出鲜血。
这下可惹了众怒,食客们纷纷起来指责这恶汉,可这胡巴身形实在强壮,又有两个帮手,所以没人敢上。
娇娘躲到伙计身后,喊着:“哪里来的下作疯子,快走。”
那胡巴看都不看地上的年轻食客,顺手端起桌上的面碗,嬉皮笑脸地凑了上来,伸手一推娇娘跟前的伙计,嘴里的臭涎喷了娇娘一脸:“美娇娘,来,喂我吃了这碗面,我便走。”
伙计伸手去挡,却被胡巴捉住一拧,撂在了地上,又伸出一只脚,踩住了伙计的脑袋,手上的面碗,直接凑到了娇娘嘴边。
人群中又有几个少年想上时,两个帮手抄起凳子一扫,人群便又退了半步。
“报官,报官!”不知是谁,带头喊道。
“报官?”恶汉胡巴丝毫没把这群人放在眼里,一只脚踩在伙计脑袋上,一边说:“报什么官?大梁的官,还管得了我大余的使者?”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使者令牌,朝着人群一扫。原来是西域来做朝贡贸易的官商。
外国的使节,欺负本国的娇娘,可无奈这早点摊儿吃饭的,都是平民,谁敢管这官商的事儿?
胡巴见震住了众人,啐了一口,得意地说:“我看谁敢动。”
可这一口浓痰,却差点啐到李晋碗里。
这还能忍?李晋呼地一下站了起来。
胡巴一瞅有人出头,举着令牌的手转了过来,使劲在李晋眼前晃了晃。
切!一个破令牌,在执红卫跟前嘚瑟?没见过世面。
想虽然这么想,但李晋对比了下恶汉和自己的身形,觉得还是不要硬来,换了副笑脸,假意才看清令牌,说道:“哟,原来是大余国的大使。”
“知道就好!”恶汉胡巴揣回令牌,耀武扬威的说道:“爷爷我可是专程给玄医局送资材来的,别说摸你们一个卖面的贱妇,就你这开州府街上的女子,老子想上谁就上谁,你又能怎样。”
话虽然说的满,可李晋觉得,这么不知礼节,应该只是个随行或者打手,狐假虎威而已,真正的贸易使节应不至于这么作死。
“既是玄医局所需,那的确没人能怎样。”李晋见恶汉不知轻重,知道就算报官,等州府来人时,娇娘必定已经吃亏。
“多管闲事。”恶汉胡巴见没人治得了自己,更是变本加厉,坐了下来,一拳砸在桌上,叫嚷道:“我今天就是要你们的娇娘,嘴对嘴喂爷爷吃了这碗汤面!”
人群被恶心的不行,却只是跟着唾骂,无人敢上。
李晋走上前去,笑了笑:“好汉,我闻大余的勇士最为勇敢,能不能让我见识见识。”
一听有人出头,更多人站起来怂恿叫好,还真是,吃瓜的从没有嫌瓜大的。
一个好心的老者拦住李晋:“小兄弟,看看人家的块头,你不行的,快走吧。”
恶汉胡巴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晋:“就你?你这瘪犊子,吃得了我一拳?”
“好汉,不是打斗,虽然你的拳头更大,但有血也会污了衣裳,有辱你大使的身份,咱们只比胆量。”
“怎么比?”毫无疑问,胡巴雄性动物奇怪的好胜心起了作用。
“咱就使一枚铜钱,丢到煮面的锅里,谁敢从沸水里徒手取出这枚铜钱,谁就赢,如何?”
恶汉听闻,满脸不屑:“比就比,刀山火海爷爷我都上过,害怕你一盆热水?只当是给爷洗个手。”
说罢,放开地上的伙计,拉着李晋走到灶台锅边,吃饭的乡民也涌了进来,加上看热闹的路人,将店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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