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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在一起能够玩的游戏,莫过于打麻将了。
夏云朵的婚宴持续到下午两点,宾客们才陆陆续续地走干净。我以为她会让我们帮忙把剩余的酒水饮料和杂七杂八的东西收拾好,打包给她送回去。结果她居然轻易地放过了我们,这些工作全都交给了余新的朋友和家人处理。我姥姥一家和小姨姥姥道别后,我开车把他们送了回去。车上,我姥姥问,晓夕呢,怎么没跟着咱们?我说,我让小姨的伴娘和她男朋友送她回去了。姥姥说,你真的打算跟晓夕过一辈子吗?我说,目前我们俩挺好的,以后的事情我可说不好。舅妈说,我看晓夕这个孩子就挺好的。我不好意思反驳舅妈,只得对舅舅说,你们别老当着她说结婚的事儿,人家是女孩子,不好意思。舅舅说,行行行,我们不问她,那我问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我表弟一直在玩着PSP,忽然插嘴道,爸,你们怎么这么八卦呀。舅舅抬手削了表弟的后脑勺一下,说,我们大人说话,你小孩儿少插嘴。我窃笑起来。舅舅没再问我关于我和吴晓夕的事情。
我回到家,他们三个人正坐在客厅沙发上聊着天。吴晓夕和于周因为之前是同事,所以他们之间说话并不拘谨,我进门的时候,他们正聊着以前同事的事情。
“哎呦,小江可算回来了,等你半天了,”于周拍着巴掌说,“三缺一,就差你一个了。”
“什么三缺一呀?”我问。
于周指了指放在地上的一个盒子,说:“刚才回来的路上,我问她们俩玩不玩麻将,正好我后备箱里有一副麻将,她们都说玩儿,就等着你了……哎,小江,你会打麻将吗?”
其实我挺想不通的,正经人家谁会在汽车后备箱里预备一副麻将呢?
“太会了,我上小学的时候,我妈就把我教会了。”
“挂点儿彩头吧,要不然玩起来没劲。”于周扬了扬眉,说。
“挂彩头叫赌博。”路晓露的话很扫兴。
“咱们几个娱乐娱乐,不能算赌博。”于周解释道。
我从阳台把圆桌搬了出来,于周把茶几挪到了一边,吴晓夕找了一条没用的毯子,铺在了桌子上。我们定好了规矩后,便码起了长城。
路晓露的牌技很一般,我从她的表情上就能看出她手中牌的好坏。她接连点炮儿,有些不耐烦起来,一会儿说于周不给她喂牌,一会儿说我总是跟张儿。吴晓夕打起麻将来却很沉稳,无论牌面好赖,她都不露神色,不过她虽然总是能落听,但是却很少和牌。
真正较量的是我和于周。
于周善于记牌和算牌,他总之能根据我们打出的牌,计算出我们手上还有什么牌,以及我们可能听到哪些牌。我没有他的这种本领,我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打牌,很少去看桌面已经打出的牌。不过我却输少赢多,因为我的运气很不错。即使于周知道我准备和什么牌,他攥着不打,我也能自摸上来。
“操,我他妈攥着两张幺鸡呢,你丫单吊幺鸡还能自摸,这他妈也太邪门了吧?”我和牌之后,于周探头扒拉着我的牌,仔细看了看,继而不忿地说,“你丫是不是给自己码套牌了。”
“我哪儿有那本事呀……再说了,这张幺鸡还是从你跟前的牌里摸上来的呢,要码套牌也是你码的呀。”
“再来再来!”于周把牌推翻,随便胡噜起来,“我就不信了还!”
“路晓露,我能抽根儿烟吗?”我问路晓露。我知道在座的四个人里,只有路晓露不抽烟,而且也很反对于周抽烟。
“抽什么呀抽?没看见这儿还坐着两位女士呢吗?”
“让我们抽一根儿吧,”于周一边码牌一边说,“人家吴晓夕也会抽烟,以前上班的时候我见过。”
路晓露鄙夷地看了一眼吴晓夕,然后对于周说:“那也不行,我嫌有味儿。”
于周被路晓露撅得有些下不来台,于是顾左右而言他:“小江,我发现你们家现在比以前干净多了啊。”
“这是我们家女主人的功劳。”说着,我冲吴晓夕努了努嘴。
吴晓夕笑眯眯地说:“我搬过来之前,他这儿乱得跟个猪窝似的。”
于周说:“看来家里还是得有个女人才行……哎,路晓露,你什么时候嫁到我们家给我收拾房间呀?”
路晓露瞥了他一眼,说:“想让我给你当老妈子?门儿也没有啊!”
轮到我做庄了,我支完骰子,点数是五,我又支了一把,然后一边抓牌一边说:“我们家晓夕可不是老妈子啊,她可是我的小宝贝儿。”
“哎呦呦,真够酸的。”于周和路晓露笑了起来。
“哼哼……”吴晓夕轻蔑地笑了笑,说,“我可不是你的小宝贝儿……你连娶我的话都不敢说。”
于周看了看我,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没有结婚的打算吗?”
我打出一张没用的风牌,反问他:“你跟路晓露什么时候结婚?”
于周抓牌打牌,笑笑,没说话。吴晓夕抓了一张牌,拿在手里不打,说:“江乐,你当着你哥们儿的面,给我个痛快话吧,到底想不想跟我结婚呀?”
“怎么不想啊,我不是说现在还小呢吗……你赶紧打牌呀。”
“小?”吴晓夕依然攥着牌不打,说,“我刚过二十就结婚了,我怎么就没觉得自己小呀?婚姻法都说了,男的二十二就能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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