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我其实也很纠结,想让你回家,又不想你回家……从小到大,我都没有一个朋友……”玄墨可怜巴巴地说道。
“你师父那样,谁敢跟你交朋友,没准哪天被你师父害了。”春生一针见血。
玄墨叹了口气,师父什么德行他也知道。
二人回了商人的客舍大院,只见院中摆了不小的阵仗,商人们围了一大圈议论纷纷。
原来玄道通被玄墨精心伺候了一夜,喝了玄墨的血后风寒好了八九成。又吃了春生炖的乌鸡汤恢复了体力。打了鸡血似的来了劲头,要摆阵捉妖。又呼风又唤雨又招神仙,大肆折腾了起来。
玄墨刚进门被玄道通叫了过去帮忙捉妖。
春生也跟着看起了热闹
看了足足一个时辰,别说妖,连个鸟都没抓到,众人觉得无聊便都散了。
直到天快擦黑,商人们忙完了各自的买卖,回到租住的院子吃了春生做的饭又出来看,玄道通竟然还在忙和。
只见他怪叫了几声,大喊“急急如律令”,拿出喝水的水袋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收了一阵,然后迅速盖上,放在玄墨耳边摇了摇。
玄墨兴奋地点点头。
玄道通满意地喊了一句“成了!”
围观的众商人一拥而上,为首的络腮胡子问玄道通是不是捉到妖了。
玄道通底气十足,扬眉吐气,“捉到了!你们听听!”
玄道通将水袋递给络腮胡子,络腮胡子听不出。众人挨个听了,没有一个能听出声响。
络腮胡子没好气地抢过水袋,一把揪开了壶塞。
“哎!别!”玄道通想拦没拦住。
水袋里什么也没有。
“呸!你个老骗子!”络腮胡子一水袋砸到了玄道通的头上。
大家一哄而散。
坐在厨房门槛上看热闹的春生“嗤”的一下笑了。
若说玄道通是纯粹的江湖骗子还真有点冤枉他。
折腾了一下午,真就让他抓了点花草树木的精气。那些精气当然不是妖,甚至不算是生灵,肉眼凡胎根本看不出来。
玄道通或许曾经有点捉妖的本事,但他的慧根早就被世俗贪念蒙蔽,只能抓这些花花草草的精气,而且还不知道自己抓住没有,居然要六根清净的玄墨帮他听。不闹笑话才怪!
玄道通见春生笑他,狠狠地瞪了春生一眼,气冲冲回了柴房。
玄墨无可奈何,独自收拾玄道通丢下的烂摊子。
春生看不过去,跑过去帮玄墨一起收拾。
“那些商人到底要你师父干吗?这地方挺清净的啊,没见有什么奇怪的事。”春生好奇地问玄墨。
“他们要师父画符。”
“画符干吗?”
“大概是要过年节了,出门在外辟邪讨个吉利吧。商人们最重视这个。”玄墨凭经验猜测道。
“怪不得非要你师父证明有本事。”春生恍然大悟。
“其实,早年我师父真的抓住个妖。”玄墨解释道。
春生来了兴趣,“是吗?什么样的妖?”
“那时候我还小,记不太清,只记得好像是个病妖,后来被师父炼成了丹药。”玄墨回忆道。
“病妖?还炼成丹药,你师父是想毒死自己,还是想毒死别人!”春生简直无法理解玄道通的丧心病狂。
“师父一直被同道看不起,他太想证明自己很厉害吧。”玄墨的眼中透着深深的忧虑。
“你还是换个靠谱的师父吧。你师父可能得失心疯了。”春生劝玄墨。
玄墨叹了口气,“我给师父看过,他没有疯病。大概是赚钱赚得太辛苦,被折磨得多了,有时候行事有些极端。”
“你一样也辛苦啊,也没像他那样啊。”春生觉得明明就是玄道通的脑袋有毛病。
玄墨欣然一笑,“我无怨无悔。”
“你倒是想得开。”春生无奈了。
给玄墨煮了碗鸡汤面,应玄墨要求给玄道通的面里加了个大鸡腿。不过她早就施法把大鸡腿里的精华熬了出来倒进了玄墨的碗里。至于剩下的索然无味的肉和木柴无异,玄道通爱吃多少吃多少。
一夜安安静静。
次日,玄墨本答应好一早来教春生施针却一直没出柴房。
春生将烧好的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过了晌午玄墨才一脸疲惫地跑进了厨房。
“对不起,小夏。今天上午太忙了,没能来教你。”玄墨一进门就道歉。
春生听玄墨说对不起听得耳朵起茧子,嘟囔道:“总说对不起,就不能对得起吗。你师父又在鼓捣什么?”
“昨天打了野鸡得了些新鲜的野鸡血,师父说这是驱邪的至阳之物,便让我帮他画了许多符。”
春生抓起玄墨的手闻了闻,“买不起朱砂用劳什子鸡血,你师父真够鸡贼的。多腥臭啊……”
玄墨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无奈笑道,“鸡血也是可以的。师父说要过年节了,人们讨吉利要佩戴这个,能卖不少钱。”
“你师父呢?今天怎么没见他出来折腾?”春生稀奇道。
玄墨神神秘兮兮地放低了声音,“我师父说他发现附近有大的妖气,带着符出去捉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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