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姐真真是个美人胚子,配荣大将军这种大英雄再合适不过了,两人日后必定会情投意合……”

刚从房府大夫人那儿回来的房昕樾此时正坐在榻上,那瘦高的媒婆扯起来的笑脸和元宵那日见到的白布担架似乎还在她的眼前晃动着,让她原本白皙的脸色此时更是苍白无血色。

在她身旁,石雨同样是一脸无望的模样。

要知道,作为房府五小姐唯一的丫鬟,她的未来必定是同主子捆绑在一起的,不用想也知道,在房昕樾履行婚约之际,她也会作为陪嫁丫鬟一同被送到荣府里。

“小姐,当下可怎么办?”

怪道这几日府里的人都没有对她们两多做刁难,原来坑埋在这里呢。

等过了生辰八字,同那弑妻的荣将军订了婚期才让房昕樾知道,属实是太不讲道理了。

“只是暂时定下了,婚期还有一个月……”

房昕樾干涩的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了这句话,却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不过是句苍白的安慰罢了。

她的手指焦虑地临摹着这张旧榻上面年老的划痕,脑海里不得不开始搜索从这份将军府的婚约内脱身的办法,最终,房昕樾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的写信一封给她同父异母的房家大小姐房昕宜。

两人同是庶女,最大的交集,便是房昕宜的生母柳姨娘了。

在几年前,房昕樾将全部身家财产送予了房昕宜,让她给自己那处于生死关头的生母买药吃。

称不上是善良仁慈,那时候的房昕樾不过是承了她母亲小时照顾她的情谊,又从她们母女两身上看到了点自己渴望已久的亲情的剪影,一时冲动做出的善举罢了。

可惜,那山参并没有将人救回来,房昕樾也不得不继续开始辛苦地攒钱,好让她和石雨免去多次无端的刁难。

房昕宜在两年前嫁给了京城里从四品的少府少监做妾,两人一年通信两三回,谈不上热络,但因着知晓她爱看那话本散书,房昕宜每次送信过来都会附上那淘换来的古籍话本,对她已是再贴心不过的了。若是有其他法子,房昕樾也不想惊动她,只是如今……

房昕樾将手中薄薄的书信交给石雨,还特意多拿了几个铜板给她。

“你同那信客说说好话,请他务必让这信在十一之前寄出去。”

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来回,等到信来的时候,就是她婚期接近的时候,那时候,也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嗯!小姐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石雨将铜板一起收好,便脚步匆匆地出了门。

房昕樾预计石雨得等到暮色四合的时候才会回来。

据她所知,林丹镇无论是离那简陋的信栈还是规模较大的驿站都有段可观的距离,按照石雨的脚程,恐怕途中还无法歇息。

在这房府寄信一般都是交给门房,至于什么时候寄出去,则要看是寄信人的身份尊卑,可房昕樾如今却是再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拖延了。

在这小小的院子里,她无意识地转着圈走着,午时的太阳烘暖了她冰冷的手脚,她急走两步,又凑到那院子出口处的回廊边上,朝着那无人的回廊望去。

怎么可能有人呢?

房昕樾刚在心里取笑自己,下一秒,便见回廊处闯进了一个慌张的身影,不是石雨又是谁?

她的心顿时急跳起来,浓烈的不安感让她又向前走了两步,迎了上去。

“怎么……”

“小姐,吴嬷嬷让你且安心,那胭脂断不会少了小姐的。”

石雨牵住一个勉强的笑容来,声音变得又尖又高。房昕樾的目光朝后一瞥,果然见到回廊尽头窥探的丫头,那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们,让她心里无端地打了个突。

“这样,这样那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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