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时节的雨总是绵延细密,这一下起来,整片大地又沉溺在寒冬的阴冷中。来年刚翻春的时节,最易寒潮往返,烟雾朦胧。

窗外的雨已细细密密地下了三日,孟暄和本就爱犯困,宅在殿内取暖看书,这样的俗世快乐已让她极为满足。

自打她从皇宫内回来,带回了那俩漂亮兄弟,她院里那些不安分的面首们都老实了许多。她正纳闷呢,全然不知关于长公主的流言已在京中四起。

一时间,孟暄和那变态至极的主意传遍大街小巷,人人居危。这些流言也传到了公主府中,以往想争宠的那些面首们都安静下来,生怕这“荣宠”落到自己头上。

孟暄和最近沉溺在话本子中,对此事略有耳闻,却不甚在意。

她本就声名狼藉,再多一罪项也无关痛痒。民间唬小孩的话,现在都是什么如果不听话,就会被长公主抓走之类的。

而那双胞胎哥哥温润如玉,弟弟明朗俊逸,孟暄和倒是为他俩想了个好名字。

在这乱世朝代,空有美貌难以自保才是最大的不幸。养在她公主府中虽失了名声,但也不用再受人折辱。

毕竟是皇帝亲赐的人,双胞胎二人入府后与那些面首不在一院里。公主闭门不出,众人只当她又在研究那些变态手段。

舆论中心的人儿此刻正靠在窗边的华樟美人榻上,左手拿着话本子,右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木窗,像是有节奏地奏乐般。

孟暄和悠闲地舒展了下身子,才起身执笔。随手画了几张黄道画灵术,效果尚算不错。她惊疑地发现,穿越前不管她怎么修画灵术,那术上都缺了一点灵性。

尽管她现在的画灵术还停留在黄道,但也比之前灵气不少。

“看来师傅曾经说的不错。”孟桑席曾在酒后坦言,这片天地缺少了灵气,穿越前不管她如何修习,终归只能停留在凡道。

这种闲淡安宁的时光也就这几日,眨眼便到了五日后。

燕国公府设的春日宴,她一直牢记于心。

燕国公在南孟朝堂上属清流一派,对南孟国忠心耿耿,鞠躬尽瘁。先帝在时颇受重用,也曾多次批评不学无术的皇子孟子衍。

后来孟子衍登基,燕国公也是穷尽忠言,劝他做一代明君。孟子衍非但听不进去,偏和他对着干,如今更是将燕国公一派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好不容易逮着这机会,孟子衍便让孟暄和去大闹春日宴。

“公主,您要多加小心,那毕竟是燕国公府。”闻嬷嬷有些担忧地提醒道。

“圣上最大,宁可得罪燕国公府也不能得罪皇兄啊。”孟暄和无奈地说道。

闻嬷嬷闻言苦笑,等会若有必要,她便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至少不能让公主跟燕国公府结死仇,她如是想。

孟暄和被婢女们收拾洗漱好,坐上马车,前往燕国公府。演个尖酸刻薄的蛮横公主,还是比进皇宫轻松多了。

马车彰显着孟暄和的身份,京城一路畅通无阻。此时燕国公府门前热闹至极,府内人正用心地接待着这些贵客们。

纹绣着皇室身份的马车停靠在燕国公府门前,众人皆止住脚步,面面相觑。

马车内走出一人,白皙肌肤晶莹如玉,眸子宛若秋水,风波流转,一袭绛紫色大袖襦裙风范十足。

但众人眼中并无任何惊艳的神色,心里涌上一股唾弃与鄙夷。明面上却小心翼翼地垂着头,敛下心中所想。

“怎么?国公府竟穷酸至这种地步,本公主亲临都无人接待?”孟暄和嗤笑一声,目中无人地讥讽。

府外接应的是燕国公府的二夫人,虽不是正妻,但接应宾客也不至于无礼。

她面上青白交错,心里暗骂,这个膈应人的公主不好好待在公主府,怎么跑来春日宴了,岂不是要大闹他们国公府一番。

“妾身见过长公主,长公主万安。今日燕国公府设宴,公主若有事不如择日再来。”二夫人硬着头皮说道。

“区区小妾,也不知道主人是如何管教的。”孟暄和轻笑一声,眼里难掩高傲不屑,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丢给二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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