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阿卡第一个跳了出去,他大声喊道,“勇士们,战斗吧!”

整个山谷已经一览无余,阳光越来越强。战场的形势也很分明。轻骑兵的气势如虹,可是,想要脱出包围还要更加残酷的战斗。可是,狼族也休想轻易取得胜利。

石灵王子带领着数百名石灵战士,在狼族的大军中横冲直扫,如入无人之境。拼上所有勇气的黑森林军团和莱利克的骑士团,也在向敌人发起反击。战士们都杀红了眼,三支军团人数还不及狼族一半,却以极大的气势和敌人缠斗在一起。诸王支援的后备队在战况愈加激烈时,在格雷恩全军突击的旗帜指挥下,如离弦之箭,冲向敌阵。

野蛮人受到各个方向的突击,虽然造成了一定的混乱,可是仍然处于上风。它们还有三万北方盟友,虽然直至此时仍作壁上观,让狼王伦德火气冲冲。但是格雷恩知道,已经到了决战的时候,北蛮也将在和人类的战斗中,露出它们的獠牙。

而格雷恩就是要把野蛮人的獠牙全部打掉!

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胜负未分。可他已经找不到更好的时机了。战士们凭着旺盛的斗志和舍死忘生的意志,才能在狼族的城堡前与敌人堪堪战成平手。

野蛮人不会得到它们妄想的胜利。可是,它们心存幻想。即使它们精疲力竭,它们北方的盟友,以逸待劳,突然加入混战,就可将远征的敌人一网打尽!

格雷恩又怎么会让野蛮人的妄想得逞!现在,是他和一万五千名战士出击的时刻了!

他缓缓抽出长剑,和众王交换着同样的心声。士兵们都握紧了刀剑长矛,战马昂首嘶鸣。

可是,发生了什么?

山谷的一侧,传来清脆的马蹄銮铃声,在死气沉沉的薄雾下,在冲天的喊杀声和刀剑相交的叮当声中,都能清楚地听到。就像在每个人的身边响起,让他们早已因忘我的生死搏斗中变得麻木的心灵颤抖不已。

格雷恩精神一振。他已经猜到了是谁!

没错,他亲眼看到了。一支骑兵冲出谷口,向着激烈的战场冲杀而来!

他一直在等待着他们!他相信他一定会在与野蛮人的战场上见到他们!

这就是他坚信一定会赶到的援军啊!

那支蓝色的骑兵,冲破了野蛮人在谷口设置的防线,冲上了一个小山头,竖起了天蓝色的大旗。

雄鹰,在山谷飞翔着。

格雷恩内心万分激动。诸王既欣喜又担忧。战场上所有不堪忍受的心灵,都受到冲击,他们甚至忘了厮杀,忘记了面前的敌人。

他们只想知道—这支突然出现的蓝色的骑兵,是他们共同讨伐黑暗的盟军?还是为邪恶的狼族充当残暴的打手?

鹰旗下,近卫军簇拥着他们的领袖。他苍白憔悴的脸上,眼神犀利像两把长剑。禁卫军的三个师团长就站在他的身后,他们齐声问道:“殿下,我们要帮谁?”

玛尔斯王子居高临下望着胶着的战场,又把目光投向面前高岗上那支依然岿然不动,仿佛置身事外的蛮族大军。

他冷冷地说道:“我们谁都不帮。让他们继续去打个痛快吧。”

他的士兵只听从军团长的命令。

旗官刚要转身,他又冷冷地说道:“去把我的话带给他们—近卫军不会参与他们的战斗,可是,近卫军也有近卫军的战斗!”他英俊的面容因为心中的怒火而变得扭曲。他的士兵们从没见过他们的指挥官因愤怒而变得如此可怕。

旗官朗声说道:“明白。”

高坡上,诸王都忐忑不安。格雷恩目光炯炯。

几匹战马从近卫军阵中冲出,他们无视四处流血的战场,向着格雷恩所在的高坡一路冲杀过来。马蹄声声,敲击着还在他们身旁厮杀的双方将士。可他们毫不停留,直冲到诸王的大军阵前,勒住马匹。

马上的蓝衣战士头带护面,声音却冷冰冰地。“玛尔斯军团长让我传话给你们—你们尽管去做你们的。近卫军的战斗也请你们不要插手。任何干预近卫军战斗的意图,都将被视为敌对行为。我们将毫不留情地发起反击。”

“你……是达格西吧?”冰冷的护面,冰冷的声音,可是,格雷恩还是抑制不住激动。

蓝衣战士沉默着,他手中的长矛也在微微颤抖。

“我已经忠实地转达了军团长的命令,我想你们也一定听清了!”

他打马转身离去。那一瞬间,他的目光也闪动着。他头也不回的飞奔回近卫军阵前,就像他们来的时候那样,联盟和野蛮人都忘了阻拦他们。

格雷恩心中顿时一阵火热。他望着那面迎风飞扬的鹰旗,胸中汹涌澎湃,激动万分。

近卫军团在玛尔斯王子的指挥下,只与联盟在黑森林王城下有过一次交手。现在,诸王就站在高坡上,看着那支蓝色的骑兵在山谷发动了近卫军的进攻。

近卫军不屑于偷袭。就像他们自信,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他们前进。他们相信自己的意志,相信自己的战斗力。近卫军团九千名骑兵的传统里,只有冲锋!冲锋!冲锋!

他们手中的长矛,腰间的剑,马鞍上的盾牌,就是他们生命,也掌握着敌人的生命。战士们每个人身背六支短标枪,红缨像盛开了朵朵钢铁的鲜花。

即使格雷恩和特林维尔,曾在这支天蓝色的军队服役,并且受到过一个真正战士应该受到的所有的尊敬和崇拜。可是,他们也像是忘记了,真正的近卫军的冲锋!

小山上旌旗摇动,近卫军已经排列好队形。近万重装骑兵的闯入,带来冲冲杀气,似乎连原本广阔的战场都变得拥挤起来。高坡上的诸王看的心惊肉跳,明明知道来的不是敌人,可是即使做为一支并不情愿的盟友,他们冲到哪里,无形的压力和震慑力就到了哪里。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出。

小山上旌旗变换,士兵们齐声高呼,将长矛立在马旁,插入坚硬的土地。战马奔腾而出,身后留下密密麻麻的枪林。近卫军接到了冲锋的号令!

他们身上的铠甲阻挡了敌人的弓箭,万匹雪白的战马,也披着厚重的蓝色铠甲护面,只露出四蹄,在谷底奔腾。荡起漫天尘烟,遮天蔽日。

三万蛮族以逸待劳,只等着伸手摘取胜利果实的大军,被突如其来的攻击震惊了。它们也从没见过一次冲锋裹挟起的冲天气势。它们不敢再像原来那样傲慢地冷眼旁观,只等谷底交战的双方鲜血流干,听不到死亡的呻吟,它们就可以卑鄙的冲下山岗,把伤者和所有生者,统统杀死在山谷里。

可是,它们的好梦也到头了!面对骑兵排山倒海的攻击,蛮族战士在首领的催促带领下,不得不打起全部的精神,准备迎敌,以图阻挡那股洪流。

近卫军前队并没有放马飞奔,他们拉下护面,把冰冷的面容留给他们的敌人,他们只是把盾举在胸前,一队队突然提马飞奔。他们的铠甲足以让敌人弓箭的威力变得微不足道。他们悄无声息地发动冲锋,只有万马奔腾的惊天气势。近卫军狂飙扫过之处,卷起漫天尘埃。

蛮族被从没见过的奇怪冲锋震动了心底,威严的军阵有些动摇。

蓝色的洪流在距蛮族前阵还有两百步,突然向左右分开,像势不可挡的洪水,遇到了堤坝的阻拦。分开的两列士兵都用手里的盾牌播挡飞来的弓箭,偶有人掉下马去,却无法阻止滚滚洪流继续向前。

蛮族惊慌徒劳地射出更多的箭。它们毫无办法,面对铁流,任何想要出击的念头都是愚蠢的,会在铁流下被撞得粉碎。

近卫军第一波次的攻击,以前卫回到本队的最后结束。他们荡起的烟尘,在山谷飘荡,

敌人还来不及从震慑中恢复片刻狂跳的心,近卫军再一次发起了无声的冲锋。他们在距敌阵一百五十步前,又突然分成同样的阵势,从敌人眼前纵向横行而去。他们一次次冲锋,裹挟起的漫天尘土跟随着他们的脚步,一步步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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