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建造过半,趁着晾漆的工夫,荀渔带着三兄弟在镇上采买。床榻、被褥、纱帘、铜镜、桌椅、锅碗瓢盆;还有三兄弟要在窗前种的梅花树等等东西,与商家约定好上门日期,几个人往福来村走。
还没进村村里人潮涌动,都在往一个方向走,荀渔拉住一个路过的大姐打听情况。
“不得了了哩,要死人了!”
荀渔让三兄弟先回去,自己过去看看情况。还没走到地方,就听到杀猪一般地哭嚎!
“这日子没法过了!女婿动手打她老子了!哎哟……哎哟……”赵老二捂着脑袋哭嚎,手指缝里正渗出丝丝鲜血。
村民们在卫家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人群议论纷纷。
“真是作孽哟,赵老二要把他四岁的小孙子给卖了。”
“这不人家爹不乐意就闹起来了。”
“可不是嘛!还怀着孕呢,竟然跟公爹动手!”
“就是就是,要我说这种男子等孩子生下来就该赶出家门。”
“呸!说得什么话,你不是爹生爹养的?你没有哥哥弟弟?这是三条活生生的人命!”林姜氏叉着腰,啐了一口,恨不得咬死这些凉薄的女子。
“就是,你不是爹生爹养的?什么东西!”有男子和林姜氏站在一起,满脸恼怒。
“我们大女子的事情,关你们臭男人什么事?有你们说话的份儿吗?”
几个女子恼羞成怒,正要上前,被两个身影挡住了去路,一个是林姜氏的妻主林有金,另一个是离得比较近的荀渔。
她们看到荀渔,悻悻地后退两步,低声骂了两句转头去了别的地方。笑话!渔娘子这段时间在村里出尽了风头,她又力气大会打猎谁敢在她面前找晦气。
“多谢。”林有金道了谢。转头去看赵老二那边的情况。
“你要卖了招妹我不答应!除非我死!”赵老二的女婿,也就是段青松,挺着大肚子一只手拿着一块沾血的石头,另一只手死死护着身后的小男孩。
荀渔一眼认出这是上次被打的小孕夫。他身后的男孩赤着脚,穿着破洞的衣服,露着半截胳膊腿,瑟缩在爹爹身后。四岁的男孩本该还有些婴儿肥,他却骨瘦嶙峋,纤细的脖子上支撑着一个大脑袋,脸色蜡黄,一看就是经常挨饿的。
“那哪儿是卖?我是给他找了个好人家,以后有得是享不完的福!”赵老二站起身,恶狠狠地看着这个大逆不道的小倡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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