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陌被黑影吞噬后不久,一个体魄健壮的身影,从远方的月光下缓缓而来。
正是之前追出去的西方男子。
它笼罩在月光中,人未到声先到。
看着立足在阴影中的林恬,语气淡漠的问道:“他在哪?”
虽然它言语平静,但其中没有丝毫温度,冰冷的杀意是个人都能感觉得到。
它缓步而来,每一步都充满杀机,每一步也让二者离生死相向更进一步。
林恬看着它,脸上一如既往的冷淡,对它的问话不曾在意,对它的杀机无动于衷,似乎这个世上就没有能改变她情绪的事情。
随着而二者间距离的缩短,紧张的气氛也在不住的加剧,杀机浓郁的似要滴出水来。
无声无言的对抗,在月光下悄无声息的的进行,战斗一触即发。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个上半身长着人身,下半身是蜘蛛的少女从黑暗中爬了出来。她的嘴角带着鲜血,身上也染着血迹,正是进食而来的蜘蛛女。
她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眼中有些疑惑,“你们这是干嘛?”
对峙的两人都不曾理会她,蜘蛛女也不自讨没趣,她不理会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径直从他们中间穿过,然后爬上墙壁,从窗户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爬回屋后,她一拍脑门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从窗户探出身来,看着阴影中的林恬问道:“对了忘记问了,你之前说找人,是找什么人?”
“找到了吗?”
她已经忘了之前和林恬的对话,只记得她是在找人。
她的问题只有沉默回答,蜘蛛女看了一眼阴影中的林恬,又看了一眼站在月光下的西方男子,砰的一声将窗户关上,语气有些不满,“两个神经病。”
林恬与西方男子之间的危险的气氛经此一闹,缓和了不少。
西方男子并没有看到林恬将莫陌拉入阴影之中,但是对林恬的出现,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它自然是觉得那个活人落入了她的手中。
毕竟它在荒野上没有找到人,既然人可能没有逃到荒野,那么很大可能就还在村子里。
人还在村子里,莫名出现在这里的林恬,就有最大的可能带走了人。
至于是否冤枉了她,这不在它的考虑范围,它只要觉得是,那就是。
不过经过蜘蛛女的这一搅合,它觉得那个活人应该还没有落入林恬的手中。
蜘蛛女的进食时间是可以预料的,既然她之前见过林恬,说明林恬来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如果她已经得手,没道理还停留在这里,更没可能还会让它撞见。
所以她有很大的可能也没找到人。
这也是气氛缓和的主要原因。
西方男子看了一眼阴影中的无言少女,不再咄咄相逼,而是换了一个方向继续搜寻莫陌的踪迹。
林恬看着它远去,也完全融入进了阴影之中。
………………
腐败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之中,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阴风的呼啸不断。
黑暗从四方笼罩而来,孤独、压抑是这里唯一的色彩。
能看到的地方只有身下厚重的枯败树叶,腐败的味道正是从中传来。
长年累月,这里的枯叶厚达半米,下面的已经腐烂,上面的正在腐烂。
似乎有一个人正跪在那里,他满脸泪痕,眼中充斥着泪水和绝望。
沉闷、寂静、压抑,没有声音,哭不出声音。
莫陌感觉嗓子好干,就像整个喉咙堵满了泥巴,四周的黑暗如同深海一样压在他的身上,动弹不得。
“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好像看到了人抬起双手发出质问,又好像看到自己抬着双手在无声的质问。
他感觉自己好悲伤,难言的悲伤,浓郁到几乎将他溺亡。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好黑,为什么我连自己的手都看不清楚。
当他想要看清处那黑暗是什么的时候。
那浓郁的黑暗显现出身来,是血,浓郁到死去了红色的血。
那染着血的双手瘦小、柔弱,是那么无助。
那是一个小孩,她在满是鲜血的地方哭泣,
无尽的鲜血涌来,将她淹没,把她拖入了深渊。
在她消失在红到黑稠的血液中的时候,莫陌看到她转过了脸来。
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溢满了悲伤、绝望。
莫陌捂着心脏,坐起身来,他喘息着,感觉心脏悲伤得像是要炸裂。
那种痛是如此深沉、沉重得令人窒息。
莫陌捂着自己的心脏,一点点顺畅自己的呼吸。
他脑袋上挂满了冷汗,转头看了一眼四周,“恶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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