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偏殿内,安陵容安静地站在院中,她的身后是小碌子,宝鹃和两个小丫头。

五个人皆用绢巾裹着头发,脸上戴着同样的白布方巾。

章弥与苏培盛正欲跨过门槛入内。

“请两位稍候。”

安陵容轻声制止,她冲小碌子点点头。

“章太医,苏公公,劳驾闭上眼睛。”

两个人虽讶异,倒也配合。

小碌子拿起一个小喷壶,上前给章弥和苏培盛由头发到衣服,尤其是手掌进行了喷洒。

两个人皆闻到浓烈的酒味。

宝鹃亦上前,把那奇怪的方巾给二人戴上,细绳挂在耳后。

“请进吧。”

安陵容这才说道。

章弥进了院子,立时怔住了。

院子中堆放了数十坛白酒,还有几口大铁锅,正架在火上。

“月,月贵人,您这是在做什么?”

“章太医,我在用白酒提炼酒精。”

“小主,酒精是什么东西?”

苏培盛好奇地打量半天,忍不住发问。

安陵容尽量用简洁易懂的话解释道。

“章太医,苏公公,这时疫传播得太过厉害,就是病毒没有得到消杀,艾叶作用不大,只有酒精才可以。”

她带两个人走到大铁锅前。

“铁锅中是高度白酒,隔水加热,顺着这根竹管流出来的就是酒精,要反复蒸馏上三次,再加上生石灰去除水分,用白绢过滤后才可得到。”

章弥惊讶得瞪大了布满血丝的双眼。

“小主是如何得知此法的呢?”

“章太医,我不过是翻阅古籍医书加上自己反复演练罢了,这方法已经极为成功,西偏殿包括侍卫,无一人沾染时疫。”

章弥突然急道。

“小主这方法只可预防,那么得上时疫,该如何治疗呢?”

安陵容见他面色惶急,不由得紧张地问道。

“章太医,该不会是皇上也染了时疫吧?”

“正是,小主可有法子?”

安陵容急唤宝鹃。

“快去拿咱们做的布袍子来。”

安陵容把布袍套上,示意他们也穿上。

章弥和苏培盛有些别扭地穿好了,小碌子帮他们把袖子的细布条扎紧。

安陵容对苏培盛恳求道。

“苏公公,情势紧急,安陵容不得不违抗圣旨,私自出西偏殿了,待皇上病愈,愿承受一切责罚。”

苏培盛虽有一瞬间的犹豫,但皇上,皇后皆染时疫,两害相较取其轻,便也答道。

“老奴斗胆带月贵人出延禧殿,他日受罚,老奴愿与小主共同承担。”

事不宜迟。

“小碌子,凌侍卫,抬上装酒精的坛子,跟上一起走。”

原来那侍卫竟然是凌风。

安陵容使了银子把他调到延禧宫,就是想借机给他晋升的机会。

长远打算,是为自己培养可用之人。

短期目标,凌侍卫那么帅,放在跟前多养眼呐!

这小如意算盘,步步为赢,打得那叫一个顺溜!

…………

刚入养心殿西暖阁,安陵容急步奔向龙榻。

“皇上。”

皇上在龙榻上烧得头已发晕。

乍见人穿着怪异长袍,头戴面巾唬了一跳,但随即听出那是小狐狸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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