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一方小农家院子,矮小的竹片篱笆围成院落,还有一扇稻草顶搭的柴门。

谢瑛又往帘子外走,帘子外连着一间灶房,只打了一口灶,灶前堆了柴禾。

墙边还有两个土陶坛子,谢瑛打开,里面装了半坛粟米,就是后世的小米,和一坛腌制的野菜。

橱柜里更是简陋,只有大块的石盐,和小半罐酱油,以及几个土陶碗。

别说肉食,连油都没有。

谢瑛又走到门口往外看。

青山隐隐,云雾缭绕,院子似乎建在山顶上,墙角一方草棚下,谢良粟正迎着冷风劈柴。

小小身板,费劲地劈下干柴,又整齐地堆在草棚里。

谢瑛看了眼,一阵风吹来,喉咙一阵痒意,猛地哐哐咳嗽起来,半晌都停不下来。

“咳咳咳。”

听闻咳嗽声,谢良粟担忧地走过来:“阿姐,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屋,别再着凉了。”

谢瑛捂住了咳声,语气平淡:“我没事。”

出口的话却也咳嗽得说不利索,咳了一阵才缓过来,被谢良粟扶回屋子,递来一把凳子。

这凳子倒是小巧,树墩做的,劈了一片靠背,只够一个人坐。

谢瑛拿着小凳子围坐在火堆旁,身体感受到暖意,舒服许多,见谢良粟要出去,又随口叮嘱。

“外面天寒地冻,你也进来坐会。”

谢良粟乖巧一笑:“阿姐,我还要劈柴,过几天父亲要背到集市上去卖,不能耽误了。”

原主记忆中,每逢集市,谢父背着柴禾去卖,一担柴不过数文钱。

这柴不是整块的干柴,而是杂树的枝干,这时土地树林大都是有主的,自然是公家或当地豪强大绅的。

官家允许老百姓拾柴,满足日常生火取暖,禁止砍伐。

谢瑛从床头柜子里,找到一张麻布巾,蒙住脸挡风,又走到灶房。

早饭还没吃,谢良粟还在外忙着劈柴,谢瑛开始烧火做饭。

从木桶里舀出两瓢水,倒在大铁锅里,又盖上木锅盖。

坛子里只有粟米这种粮食,看来这是主食。

谢家爹娘中午不回来,水烧开后,谢瑛抓了两捧粟米,淘洗干净,放进锅里,看着锅灶里燃烧的柴禾,她倒是有了主意。

原主记忆中,一称柴禾几文钱,一称木炭数十文钱。

烧炭并不难,只是这时候老百姓没有多余的干柴,很少人烧炭,也很少人买得起炭。

饭烧好后,谢瑛盛了三碗,给妹妹端一碗到床上,又到门口喊谢良粟。

“吃饭了。”

谢良粟停下手里的活计,往回走却停下了脚步,目光朝着柴门外看去。

谢瑛也朝着院子外看去,只见两三个搭伴儿的小少年,正挎着书包,欢声笑语蹦蹦跳跳走过,还朝谢良粟招手。

“谢良粟,我们下学堂吃晌饭了。”

谢瑛记得杏花村设了村学,不过一学期要数文钱,加上书本费,也要数十文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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