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这位观翁先生横空出世,以其高调的行事风格、狂妄的言论、热衷与花魁交际的八卦消息,一直备受大梁文人圈的关注。
包括曾经拒绝到书院任教的事情众人也都清楚,只不过如今大家讨论的问题变成了,为何这位先生不敢在众人面前授课。
这年头也没有公关,不能通过召开新闻发布会来澄清,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之前他得罪过的人都过来踩一脚,不过一个月时间,风向就彻底转变了。
不过从那天开始,观翁先生就再没露过面,久而久之,大家的关注点就被其他事情转移了,这何尝不能说是一种不错的公关手段。
回归紧张学习生活的怀泽继续朝着自己的目标努力,在通过“悟道”稍稍补齐了诗赋的短板之后,在接下来的小考和岁考中基本稳定在头名的位置。
乡试前一个半月,因着江南路远,怀泽要提前回去,告别书院一众学究和学生,踏上了回乡的路程。
毕竟已经两年多没有回去,快到海州府的时候,怀泽突然有些近乡情怯,不过当他瞧见早早在城门等着的怀源和明哥儿,突然就有了回家的实感。
这两年怀源富态不少,但眉眼间的戾气明显消失了,去年也终于通过了院试,好歹有了功名。
明哥儿长高了许多,瞧见他过来,小脸兴奋得红扑扑的,这年头讲究抱孙不抱子,怀泽作为小叔就没这么多讲究了,直接把明哥儿抱起来。
回到熟悉的地方,怀泽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这两年他虽然不在,但是李嬷嬷把青云院打理得很好,和他走之前几乎一模一样,躺在自己熟悉的榻上,怀泽才感觉自己重新活过来了。
老太太苍老了不少,不过精神倒还好,听李嬷嬷说,懂事听话的明哥儿时常陪在老太太身边,揽月斋欢声笑语,倒是排解了老太太许多烦恼。
闻老爹和大娘子都没太大变化,只是闻老爹眉间的“川”字越来越深,刚回来就拉着怀泽和老太太商量思沐的事情。
幸好这两年有二姐姐在京城时常照应着,闻老爹也专门给王大人去信说过此事,最起码现在王忠林不敢再从思沐手里拿钱,王大人还把二院的吃穿用度直接挂在总账上,这样就不用再被婆母克扣。
这回怀泽提前回来,一是为了多陪老太太两天,第二就是为了和老爹请教一下律例的问题,因着各种顾忌,书院里的律学课程有些不方便和学生明说,所以一些敏感微妙的问题,还是和自家老爹请教更靠谱些。
怀泽对自己的定位也很明确,作为穿越者,他在科举上的优势就在于站在一个相对上帝的视角,可以跳出这个时代的局限去看问题,但难免会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这部分就要通过律例来约束。
为官多年的闻老爹就要老辣得多,尤其是本身就偏向保守的治理风格,更是能把其中的要害剖析得更加清楚。
接连几天,怀泽一直待在闻老爹的书房里,刚开始,面对怀泽的提问,闻老爹还胸有成竹,觉得自己儿子还嫩得很。
可越到后面,怀泽的问题就越深入,有的时候,闻老爹得思索好一会儿才能答复,让他猛然有一种接受上峰考核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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