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君弦前脚刚离开视线,裙子底下的兔精便迫不及待窜出来,被祁墨眼疾脚快地挡住,弯腰提起,戏谑道:“别跑了,你这样的跑到山下也是被抓去食堂炖了的份。”
她用诱惑的语气徐徐道:“天底下除了我,谁还会帮你?”
兔子挣扎:“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嗐我就好奇了,你真是兔子吗?还是只是长得像啊,”祁墨揪着嫩黄色兔子颈后唯一的一块白色,吸了吸鼻子,“怎么闻着一股白眼狼的味道?”
兔精:“……”
“不去岐黄堂,”兔精垂死挣扎,“你不安好心,与其把我送去那,还不如直接在这杀了我!”
祁墨被这兔子的决心震到了。
她看着兔精瞳孔里毅然决然的悲怆,心里直泛嘀咕。趁着这当口,兔子突然发力,两腿一蹬扑到祁墨手臂上,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祁墨惨然:“啊!”
她立即捂住自己的嘴,第一个反应,竟是下意识脸色惨白地往大殿门口看了一眼,她迅速揪住兔子的耳朵,咬牙低声道:“松口!”
兔精也怕她喊了人来,吸了几口便知趣松开,祁墨掀开衣袖,瞬间倒吸一口凉气,被兔精咬的那片周围变得青黑,正嗡嗡疼的钻心。
像祁墨这样不爱修行社交的摆烂选手,平日里在大学的乐趣,无外乎投喂一些毛绒绒。
可是,祁墨蹙眉瞪目,可是也不是这种投喂法子啊!
“你这妖物。”
吸血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上一个吸血被她灭掉的还是蚊子,祁墨对着兔精凶狠道:“我现在就叫人来收了你。”
“我是吸收天地灵气自然化形的精,可不是那种靠吸人精血修行的妖怪,”兔子蹲在地上洗了洗耳朵,肋间一根细小的骨头戳出,他却恍如无物,语气慵懒,“是你的血有问题。”
逆了天了,逆了天了,祁墨第一次在修仙界听到这种吃你家饭还嫌你不好看的流氓理论,捂着伤口眨了下眼睛,冷笑一声:“滚。”
兔精瞥了她一眼,后腿一蹬便消失在山林间。
只留祁墨在原地气不打一处来。
折腾这么一番,连逃课去饭堂的初心都忘记了。祁墨将衣袖放下,心疼地看着袖袍上被咬出的两个细孔。
她的卧室里就两套换洗衣物,今天特意穿了样式比较好看的那一套,结果就被一只白眼狼兔精平白给咬坏了。
换谁谁不心疼?她居然还就这么放过了那只兔子,要不说她祁墨可真是个大好人!
山下学堂已经下课,学生们陆陆续续赶来饭堂,有的御剑,有的行符,有的踩着自制的轮滑法器,好不热闹。祁墨赶早抢一号公厨小炒肉的愿望扑了个空,幽怨地看着最后一份小炒肉被其他弟子喜笑颜开的端走,她摸了摸早已麻木的肚皮,纡尊降贵地来到了二号公厨。
她打了一份竹笋炖鸡,美滋滋地坐下来,开始风卷残云。
“师姐好。”
一个清脆的嗓音骤然落下,祁墨嘴角挂着一粒油汪汪的米茫然抬头,面前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了一位少女,身上穿着非山下学堂的道袍制式,衣如紫云,眸如点漆,梳着垂髫分肖髻,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她指了指祁墨对面,十分礼貌:“我可以坐这里吗?”
按照道理来讲。
既然饭堂位置是公共的,那么每当有人问出“可以坐在这里吗”的时候,说明周围大多数人,都默认那块位置属于她。
祁墨点点头,少女笑了,一笑,就露出雪白的虎牙,那张标致的面孔随着身体动作都活泛了起来。
“我叫鹿穗,”她坐下来,祁墨状似无意地瞟了一眼餐盘,两个菜,西红柿和茄子,“祁墨师姐,你知道我吗?”
语气里暗含着期待,好像她本来应该知道一样。祁墨愣住,摇了摇头。
“……”
鹿穗咬着筷子,没能掩饰住眼里的失落,笑了笑说:“哎,是我太自负了。”
“不,”祁墨继续摇头,解释道,“我受了伤,”她指了下脑袋,“有些事情记不太清了。”
鹿穗一怔。她确实听说了祁墨受伤的消息,只不过这位大师姐一向大小伤不断,宗门人都听习惯了。失忆这么严重的伤,怎么半点风声都没听见?
话题暧昧处,两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默契的选择了埋头苦吃。祁墨抬目看见鹿穗将剩余的米饭用筷子分成两份,祁墨嚼着米饭,用虎口支着下巴看,心下了然,沉着道:“……拌进去?”
鹿穗猛地抬头。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
高山流水,知音难觅。
刹那间,周围的弟子蓦然感受到一股无形的气场在饭堂腾起,如墙如雾,暗藏玄机,众人惊慌寻觅半天,最终视线锁定,看见不远处的相一山师姐和大师姐沉默相对。数息后,鹿穗稳定开口:
“是。”
“好。”
无需多言。两个拌饭教的信徒,自此,缔结了深厚的友谊。
吃饱喝足,祁墨同鹿穗交换了唤灵盘的密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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