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翎儿停下了动作,抬头轻声道:“很疼吗?”

姜寒烟咬着后牙关,维持着面上的镇定,轻摇了一下头。

柳翎儿阖了下眼,柔声道:“狼爪有毒,要去肉排血,才能上药,忍着点。”

姜寒烟没出声,柳翎儿也不要她回答,动作稳健又小心,干净利落地挖出腐肉。

又用纤白的手指挤压黑血,血污染坏了她上好的衣料,她也只是全神贯注地处理着伤口。

黑血凝固很快,很容易堵塞伤口,她又用刀破开。

如此反复,过程中没有手抖,也不曾抬头看姜寒烟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怕分心。

倒是满头细汗不吭一声的姜寒烟目光一直在她身上,不知在想什么,看着她挤完黑血,将药粉敷在伤口上,又娴熟地包扎好。

处理完毕,天已经亮了。

“好了,你的左手最近不可乱动,也不要沾水。”

柳翎儿将纱布工具放到一边,起身到清水旁,将满是血污的手洗净。

姜寒烟低头看着左手漂亮的包扎,柳翎儿又坐回来时,她抬起了头。

柳翎儿用洗净的手在身上摸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姜寒烟额上的细汗,这才问道:“你不是抓花非梦吗,怎的如此狼狈?”

姜寒烟接过了手帕,“怪我大意了,中了黑衣人的埋伏,又遭到苍狼的暗算。”

柳翎儿一怔,“黑衣人?”

姜寒烟见柳翎儿眼神,猜想她也不知情,便把黑衣人的简略地说了一遍。

柳翎儿听罢,沉吟了一下,“杀手大都喜欢独行,据我所知苍狼只与狼群为伴,上次会帮助尹生回也仅是接了任务,伺机取而代之。听你描述,黑衣人与苍狼不像是一道人,更像是冲他来的。”

柳翎儿看了一眼被放置一旁的花非梦。

姜寒烟也认同柳翎儿的说法,同瞄了花非梦一眼,见他瞪着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这边,也便将行尸楼的事暂放到一边,起了身。

柳翎儿立马要搀她,“你别乱动,多休息一下。”

“无碍。”

姜寒烟搭了一下她的手示意没事,自己走到了花非梦面前的圆桌旁坐下,右手放在桌面上,目光将花非梦扫视了一遍,锁住了花非梦的眼睛。

花非梦被盯得不舒服,无奈受制于人,耳不能闻,口不能言,只能瞪回去。

姜寒烟冷笑了一声,指尖隔空一弹,内力外放,解了他的听觉和哑穴。

还未曾开口,花非梦却先道:“内力收放自如,你的武功确实在我之上。我伤了你,你为何还要救我?凭你武功,一剑结果了我专心对敌,再来几个人也断是不会受伤的。”

“姜寒烟的剑只会自保和抓人,杀人的剑法只会用在穷凶极恶的狂徒逆贼身上,你还不至于。”

姜寒烟神情淡然,“救你只是为了让你受到应有的律法制裁,而不是死于非命。”

“哼,迂腐!比起律法,江湖不是更痛快。明明可以是自由翱翔的野鹤飞鸟,却自甘堕落为鹰犬,供人差遣,束手束脚,可惜!太可惜!”

姜寒烟只微微一笑,“我只是相信王法公道,律己律人。若都是野鹤,谁来维护安定?可不可惜不是由别人说了算,你的好口才,留待公堂之上再行思辩吧。现在,来谈谈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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