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巷子里。

癞子张靠在墙根上,冷汗直流,却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少年看着癞子头的痛苦模样,终是露出一抹仇恨消解的快意:

“两位恩公,我们不住在城里。”

“城里乞丐不欢迎我们。”

“我们是坐马车进来,借口投亲。”

“同行的有刚刚那两个乞丐,还有一个和我们一样身体残缺的。”

林言微微颔首。

伸手解开癞子张的穴道,渡了一口真气,缓解镇痛,令他恢复神志。

“从哪里来的?”

癞子张面露恐惧,怔怔不语。

“装疯卖傻无用。”

“若是你不说,我也不杀你,只不过我会把你其他的手脚,全都碾碎。”

“刚刚的痛苦,你会成倍体验到。”

“你觉得如何?”

林言的语气平静。

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癞子张的心中却猛地漏跳一拍。

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

他不想再经历了!

“我,我们,是从郡城外的清河村来。”

“清河村有个乞丐头子。”

“聚集了许多四周乡县的乞丐,前些日子,他十分高兴,让我们做生采折割的门道。”

“说是来钱快。”

“他还说,郡城里的老乞丐和小乞丐走了,乞丐们一盘散沙,没人能管我们。”

林言自语道:

“清河村?”

“那乞丐头子叫什么名字?”

“他,他说他叫王林……”

林言蓦然一愣,这个名字。

耳熟。

……

林言抱着女孩从巷子里走出来。

阿七扶着少年跟在后面。

阿七忍不住问:

“林哥,就这么放过他们?”

“太便宜他们了!”

林言淡淡一笑:

“那你待如何?”

阿七愤愤不平:

“这等人性泯灭的人渣。”

“自然该杀个干净。”

林言摇了摇头:

“人心可以热,但是头脑一定要冷。”

“刚刚那么多人围观。”

“你若是当街杀人,镇抚司定会将你逮捕,届时我和鹿姐都捞不出你来。”

“可是……”

阿七噎住。

然后又小声嘀咕:

“那也不能放过这些人啊!”

林言笑了:

“我几时说要放过他们?”

阿七本就是聪慧之人,他若有所思,沉默不再言语。

林言和阿七循着癞子张招供的地点,在街边寻到了另外一个残疾的乞儿。

这是个小男孩。

他断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

许是伤势过重,止血不当或不及时,又或者是马车颠簸。

他的伤口再次崩裂。

鲜血汩汩,将黑色的布衣棉絮浸染得更深,有淡淡的血腥与腐臭弥漫。

在萧瑟的寒风里,他闭上的眼睛。

就没有再睁开。

唯有破碗里的几枚铜板,无声地见证这一切。

阿七捏得自己的拳头咯咯作响。

怒火在平静的外表下,越发积累深重。

“走吧。”

“回青鹿坊。”

林言转身离开,小男孩的尸体,衙门会处理,像那些冻死的乞丐一样。

……

“你们?”

鹿影迟疑。

两人出去采买物资,竟然还带回一个少年,和一个女孩,二者还都是残疾。

一刻钟后。

听罢林言的讲述。

鹿影怒意飙升,啪的一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瞬间,整张桌子化为齑粉。

阿七,目瞪口呆。

掌柜的,竟然如此厉害?

那我岂不是最菜的?

林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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