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忙碌的盛千鱼听到敲门声,默默放下手中的工具,“谁?”

接着,她听到一声冷沉又熟悉的嗓音。

“小鱼,是我。”

盛家老大?

她看着桌上的假发和美瞳,低眸沉默片刻,戴上美瞳,至于头发太麻烦。

很快门开了。

盛千鱼不解地望着他,“大哥有事吗?”

男人眼瞳猛地一缩,惊艳在眸中一闪而过,距离上次见她长发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三年前,竟然已经及腰了。

盛泽礼的失态转瞬即逝,跟她的病情相比,这些都不重要。

狭长淡漠的眸子看着她,轻声道:“周末林医生过来看你。”

林医生一直是她的主治医生,每隔三个月便会来盛家跟她聊天。

这么多年,盛千鱼知道他们是好意,担心她发病伤害别人,亦或伤害自己。

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人相信她没病。

她对盛泽礼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少女的颧骨上沾了一点木屑,脑袋低垂,卷翘的睫毛轻轻眨动,很乖。

如果不打架的话。

盛泽礼拧眉盯着那个木屑,心里仿佛有蚂蚁在爬,十分难受,他默默将木屑拿下来。

以为盛千鱼不想看医生,他学着盛老二,把手放在她头上,生硬地摸了一下,表示安抚。

谁知,他的举动竟让盛千鱼误会了。

她狐疑地看着盛泽礼,难道盛老大也喜欢头发?

当初盛家老二总摸她头,问他为什么,对方说她的头发很好摸。

后来,盛千鱼定做了50顶不同颜色的假发。

在盛允墨20岁生日那天,摆了一客厅,连人头模型一起送给他。

当时,盛老二看着50个人头模型惊呆了。

可她这是长发,难道盛老大喜好特殊?

愣神间,盛千鱼听到一声询问。

“听说你和凌郁珩打架了?”

她轻轻摇头,“没有,是街上的猥亵男。”

盛泽礼对此无所谓,“你没受伤就行,对方严重吗?”

以往盛霆忙的时候,她和盛淮之惹的事,都是他私下去解决。

女孩的嘴角扯起浅浅的弧度,笑容很淡,却让人眼前一亮,因为她并不常笑。

只有……

“不严重,踢坏一个蛋。”盛千鱼说。

“……”

盛泽礼眼角微动,镜片后露出一丝了然。

果然,这个妹妹开心的点还是那么奇怪。

罢了,他回头让人赔一百斤鸡蛋,送给对方补一补。

“今晚要去给苏家老爷子祝寿,一会儿佣人会把衣服送来。”

话落,清冷高雅的男人转身准备离开,盛千鱼出声喊他,盛泽礼停下脚步,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不去行吗?”

她晚上要给琉璃奶奶送簪子,还要参加墓园的吐槽大会。

盛千鱼仰头望着面前的男人,对方淡淡笑着,极有耐心地跟她解释。

“你若不喜欢,晚上跟着我,走个过场便回来。”

这是盛家老大第一次劝她参加聚会。

之前听小鬼说,圈内好多人嘲笑林美依的宠爱都是表面现象,还诋毁她。

女孩垂下眼睫,看着手中的木簪若有所思。

***

傍晚,夜色渐浓。

盛家除了老二盛允墨有行程回不来,剩下几人整装待发。

林美依一身素雅旗袍,长发随意地盘在脑后,给她活泼的气质增添了几分温婉。

环顾一周,没有看到女儿,她转头看向旁边斯文俊秀的盛老大。

“小泽,你确定小鱼答应去宴会?”

不是她怀疑盛泽礼,而是太过了解自己的女儿。

为了照顾盛千鱼,林美依之前开了个小店,白天她在前面忙,女儿在后面玩。

但因为女儿太小,不能带美瞳,偶尔露出那双眼睛,总会被说。

有一次不知是谁,偷偷给她们家门口泼粪,墙上还贴了辟邪画。

那时的盛千鱼才3岁,不懂这些事情,眨着大眼睛对她说:“坠楼哥哥知道是谁。”

奶声奶气的声音,吐字不太清晰,所以林美依听到的是‘嘴漏哥哥’。

许是老天可怜她,从小到大,盛千鱼没出过一次意外,更没闹着出去玩。

乖巧听话,从不跟她哭闹,甚至常常像小大人似的开导她。

只是性子古怪了些,被小朋友欺负也不说,后来长大一些,才学会还击。

昔日像这种社交场合,盛千鱼一次都没参加过。

所以,当盛家老大跟她说今晚女儿要去宴会,她很震惊。

盛泽礼望着楼梯方向,笃定道:“她会来的。”

刚从卫生间出来的盛淮之,听到他们对话,嬉皮笑脸地走过去,胳膊搭在盛泽礼肩上,对方倒没推开他。

“大哥,你可能被小鱼儿骗了,那家伙看似呆头呆脑,实则心眼多着呢。”

这些年,他没少被盛千鱼忽悠,甚至经常因为斗智斗勇忘了她是妹妹。

没想到他好心提醒,却换来盛泽礼似嘲似炫耀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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