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寂臣抱着怀中姜安快步离开,正巧与带兵前来的胡晏撞个正着,

胡晏还是一身青衫,站在一队手持长刀、肃杀满身的士兵前面好似掉进狼窝的狐狸,

他腰间别着折扇,与押解犯人的士兵们一同见礼,

擦身而过的姜安注意到他青色宽袖上一抹暗红,

钱粮史白时贞的棍杀刑罚看来是由他监管,外表文文弱弱的狐狸也有可能是藏起尖牙的凶狐狸啊…

胡晏抚了抚宽袖,一双狐狸眼流离着温和笑意,素手有气无力的扬起,

“来人,帮诸位大人收整好行囊返回京都,”

“是!”

身穿铠甲的士兵乌压压鱼贯而入,拎着那些本就腿软的文官们一个个塞上马车,

军饷账册再次封箱,而驿站外那五十六箱一半石头一半银两的军饷早早就等着了,

胡晏走向准备离开的谢云山身边,“谢将军留步!”

谢云山警惕的倒退一步和这个狐狸拉开距离,

比起姜寂臣,他更害怕胡晏,

姜寂臣一般情况下只是不屑于理谢云山,觉得烦了大不了把人打一顿再轰走,

可这个胡晏,小聪明多的很,人更是阴险!坑了谢云山一次又一次还不算,他仗着自己身体不好,动不动就威胁要噶在谢云山面前,

笑死,胡晏这个狐狸可是护国军将领中的保护动物,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姜寂臣和霍朗他们不生撕了自己!

这谁能受得了!

脑袋里乱糟糟想一通,谢云山更谨慎了,他手指着胡晏,神情谨慎又害怕,“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和我无关!”

“本将军身在护国军,倒也不至于蠢到克扣自己和亲兵的军饷!”

胡晏狐狸眼染笑,面上像是被谢云山的动作伤到心一般,有几分落寞,

“将军何出此言啊,胡晏找将军不过是想接一队亲兵护送军饷、官员和一干犯人返京而已!”

“若是谢将军出面寻谢太傅与丞相做主,想必丞相爱子心切,这军饷再次下拨也能快些…”

“谢将军想想军中的将士们,大家都等着军饷送回家中,维持一家生计呢!”

谢云山自然明白其中利害关系,

护国军将所有军饷拒收,若是京都迟迟不审理案件、重新下发军饷,军中将士们一旦对朝廷心生怨怼,起了反心…

这或许是一些人想要看到的,他们巴不得抓住姜寂臣的把柄,将这个人除之后快!

可打起仗来,遭殃的是百姓,一国内乱,更是别国趁虚而入的好时机,

南商修养生机不过三年…

现下这选项便落在了他谢云山头上,是龟缩在他的谢将军府上不管此事、眼看着不公之事发生在眼皮子底下;还是由他出面与自己的丞相爹对峙,赶紧将此事压下,顺利下发军饷,

前者,他做不到;后者,如此姜寂臣便能坐山观虎斗,看他们谢家的笑话…

谢云山将手背在身后,温润的脸上扯开一抹笑,笑容一如姜安今日初见的放荡不羁,

“军饷克扣,身为将军,我自会全力相助,一队亲兵而已!”

一身骑装的将军大步离开厅堂,阳光下白色衣衫衬着这位公子哥更加耀眼,

谢云山一身轻松,

国是国,家是家,他出生在谢家,以自己的家族为傲,可无论谢家如何势大也大不过南商,

军中军饷一事,事关南商国国体,便是谁都退让不得!

这是谢家家族宗学教给他的…

不过嘛,谢家还教他做大事者不拘小节,

谢云山朝着姜寂臣和姜安离开的方向而去,每一步都踩得格外重,

姜寂臣那个闺女,一张嘴邻牙利齿的,他可要偷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姜寂臣除了公事以外半天憋不出一个屁的主儿,也能生出来这么可爱的小团子,他才不信!

再说姜安,

因为她着急如厕,姜寂臣便将人塞给观砚,吩咐带她去驿站内院的屋子里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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