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入秋,天气是一日比一日凉爽,路途所见皆是秋黄叶落萧瑟之景。
自离了京城后,雨水便一日多过一日。
官道泥泞不堪,车马难行,阮添财只得在常阴山下的村子里租了几间闲置的农家小院,打算等天气晴好些再行赶路。
村民淳朴,也就半日,阮桉晋就跟村里那些半大小子混熟了,得知哪里好玩后便冒着雨抱着小白虎偷溜了出去,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虾,好不快活。
叶卿见不得他闲,干脆画了些药草图样,让他上山时看到就采些回来,总归闲着也是闲着。
本来还担心季月笙的出现会让阮桉晋失去理智,见到这般,阮添财倒是放心了不少。
总归阮桉晋还是将他的那些话听进去了。
这日阮桉晋照常带着小白虎在树底下找蘑菇,忽然听见许福大老远的在喊他。
说什么醒了…
阮桉晋心头一跳,再回神时,自己已经到了山脚下,只余小白虎不满的咬着筐在后面一跳一跳的追。
看着笠帽被掀飞,额发尽湿的阮桉晋,许福撇着嘴拿出了备好的软巾姜茶。
此时的阮桉晋哪有心思弄这些?
正欲加快步子回去,许福一把拉着他的手腕急急提醒了一句。
“少爷,他好像什么也记不得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当头一棒,砸的阮桉晋半晌没动作。
艰难的转头,他眨了眨眼,不确定道:
“你说什么?”
“季月笙身体出现了问题,什么都不记得了,叶卿说可能是受了什么大刺激,只要好好休养,以后应该能恢复。”
许福没有隐瞒,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阮桉晋沉默了好一会儿,黑沉的睫毛深深压下,声音轻的连风都听不见。
“以后能恢复?”
“应该吧。”
“我知道了。”
…
没了之前的急切,阮桉晋慢悠悠的给小白虎套上绳子,两人一虎一路无话。
到了住处,阮桉晋先将采集的蘑菇送到灶房,又把药草送到了叶卿那处,还给小白虎清理了身上的脏污。
等换好了衣服,手头上再没了别的事可做,他这才去了季月笙的房间。
叶卿也在房里,正琢磨方子呢,阮桉晋就进来了。
昏迷了七八日,本就被折磨的瘦骨嶙峋的季月笙更瘦了。
薄薄的皮肉贴着骨头,露出青色的筋脉,下巴尖尖,眼睛很大,里面没有一点神采。
这张脸是椋笙的。
听到动静,他朝阮桉晋望来,蹙眉道:
“你是谁?”
他声音嘶哑刺耳,尖锐的让人耳朵极为不适。
阮桉晋停在三步之外,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直接唤了许福进来。
“给份盘缠让他离开,若他要留下就按府里规矩来,阮家不养闲人。”
不知阮桉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叶卿跟许福都很诧异。
疑惑归疑惑,等阮桉晋一走,许福便按吩咐征询季月笙的意见。
“刚刚那位就是我们少爷,你也看到了,阮家不养闲人,你若想留下就必须按接受府内规矩考核,合格了才能签卖身契,留在府里服侍,当然,若是你不想留下,我们也会给你一笔盘缠让你离开。”
闻言,季月笙垂下眸子,面色苍白的握拳抵在唇前,轻咳了几声,茫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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