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迭水山上再找不到一个阮家人,连同那骇人的焰火一起,他们消失了。

抚州知府找到绵阳县令时,他正被人关在驯兽的笼子里,自琵琶骨上穿了两枚铁钩,连接着脖子上的圆环,毫无尊严的拴在笼中的地桩子上。

在他身旁还有一人,四肢被铁环嵌在墙上,身上皮肉外绽,爬满了密密麻麻的毒虫。

抚州知府着人将他救下时,他还活着,只是口中呜咽含糊丢了了舌头,眼神空洞涣散,连四肢筋脉都被人挑了去,已然是废人一个。

没办法,抚州知府只能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绵阳县令身上。

只可惜,绵阳县令好似被吓破了胆,痴傻如三两岁稚童,语无伦次,前尘往事,一齐忘了个干净。

事无头绪,抚州知府只能将此事如实上报,特别是阮家那令人闻风丧胆的焰火,更是着重笔墨,好好描述了一番。

京城那边还没收到上报的折子,尚书府却迎来了一个老熟人。

三公子还是那副浪荡做派,平日除了在青楼小馆里听听曲,就是在赌坊里跟人切磋拳脚。

医女抱着琵琶上门时,他还没睡醒,外衫斜披,趿拉着鞋就出来了。

"哪个不长眼的扰本公子清梦?!哟!还是个小娘子,啧啧啧,长的有几分水灵,就是这身子不太合我心意,看着没花娘丰腴…"

说着,他咂摸着嘴,伸手就要去摸医女的腰。

医女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厌恶,腰肢放软,“呀”的一声扑进三公子怀里。

"合不合胃口,公子一试便知。"

眼波流转,媚意横生,纤纤素手勾住裤腰带一扯,她贴着三公子耳根轻轻吹气。

"公子当初可是非人家不娶,怎能薄情的转眼就忘了?人家可不依,不如就罚公子好好补偿人家,可好?"

三公子忍着一巴掌将人掀飞的冲动,搂紧医女腰肢,将人压在茶案上。

他一把捏住女人下颌,暧昧的视线游移不定,另一只手则顺着腰肢往下不轻不重的摩挲。

"我道是谁?原是那个宁死不屈的琵琶女,啧,当日看不上我,今日反倒送上门,是想通了?"

医女嘤咛一声红了脸,羞恼的捶着三公子胸口。

"哎呀,当初人家也是听信谗言,误会了公子,人家已经知错了,你就不要怪人家了…"

就算三公子见过世面,也差点被恶心到。

他心知眼前女子不简单,当初也是存了试探之意才闹着求娶,不想这女人突然消失了,如今又突然出现,必然有所图谋。

按住在胸口胡来的手揉捏着,三公子笑着看她,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当我是什么人?你想来便来,不想便走?"

医女无视三公子话里的不悦,嗔笑着环抱住他的腰。

"那人家这次不走了。"

说的好像谁稀罕似的。

三公子直接赏她个大白眼,一把将人推开,翻脸无情。

"什么玩意?还赖上本公子了,滚,有多远滚多远!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我要多少有多少!呸!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来人,把她赶出去!"

自奔则自贱,勿怪三公子看不上。

医女咬唇含泪,暗自懊恼不该心急。

“公子…”

欲语泪先流,一声公子被唤的百转千回,眼瞅着三公子步子未动,似有不忍,医女当即舍了脸面,膝行几步去抱三公子的腿。

没等她碰到三公子的衣角,‘唰’的一下,几名身材魁梧的护院如一堵厚实的围墙般挡在医女面前,不容分说的将人架着扔出了尚书府。

"滚吧!我家少爷可是发了话,再说了,像你这种想着攀高枝的女人,我们不知见过多少,滚吧!再敢闹别怪我们打断你的腿!"

门吱呀一声合上,徒留医女狼狈跌坐在地。

她掩面而泣,雨打芭蕉的可怜模样惹的不少人侧目,却不知为何,始终无人上前搭话。

她就在尚书府外坐着,直天色渐暗,府门点灯,依旧无人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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