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心修此时正面如菜色,瘫软在城主座位上,浑身瑟瑟发抖,他所有的力气与嚣张,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满心满眼的惧怕,不敢相信自己竟做了件天大的蠢事,对君主无礼也就罢了,竟然还胆大包天的关了君主,还是最脏最臭又最深处的地牢,甚至还说要……要……处死君主陛下……

“这可怎么办?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度心修啊度心修,你的城主之位今日怕是到头了。”说不定连小命也要丢了去,自己丢了命可不打紧,千万莫连累了家人。

“倒不如先求君主陛下给我个痛快……”

“不行不行,我府中家眷良多,若我先死,她们又该何去何从?”

“还有我那好大儿,今年也才十岁,正是需要父亲的时候,我不能死……”

“不能活,也不能死,这可难为我了。”

度心修正哆嗦着,此时,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阵凉风随即涌入,将屋内的烛火吹得忽明忽暗,也瞬间将他好不容易升起的求生之意吹灭。

他用力睁开眼睛,这才看清进来一素衣女子,度心修认得她,方才她到时,曾持剑在他脖子上,尽管他的侍卫乌泱泱的一群,也只在半招内便被她打倒在地,况且,她的剑还未出鞘。

他颤抖着声问:“敢问阁下何人?”

女子拔剑,冰冷的剑腹紧贴着度心修的咽喉,若他呼吸再重一分,便会被剑划破,“行云宫赤使青音。”

“赤使?”度心修此时已经冷汗淋漓,传闻中君主的心腹,武力极高。

他面色惧变,堆起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谄媚道:“赤使大驾光临,敢问有何指教?”

难道,下午那个乞儿当真是梨花国君主——月霎。

不会,不会,君主远在王城,又怎会是一个不会说话的乞儿。

但愿是他想多了,赤使前来,只是寻常的暗访,对,暗访……

青音冷冷问道:“少废话,君主陛下现在何处?”

“在……在……”度主修口齿打结,说不出话来。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呀……

那乞儿真真是君主。

咽喉处的剑又紧了半分,他不敢呼吸,生怕一呼一吸之间,咽喉便被划穿。

“说。”

度心修欲哭无泪,结巴道:“在……地牢……”

“你关的?”青音执剑的手中又加重了一分力度,眼中已显现出杀意。

“臣下该死……该死,竟不知君主真容,这才……”度心修吓得神色皆失,再也说不出话了,因为青音手中的剑已经划破了咽喉处的皮肤,血珠正从伤口处冒出。

正当他以为快要一命呜呼之时,却又听见赤使的声音传来:“着侍女备换洗衣物,与本使一同去迎君主陛下。”

“……是……”待他回过神来后,却又不见赤使的身影。

方才,难道是一场梦?

可脖子上的血又提醒了他。

身上的冷汗好不容易干透了,现下再见到赤使时,冷汗又开始冒出,度心修内心五味杂陈,犹如打鼓,他不敢再看赤使,生怕会在某一瞬间被她手中的剑刺穿自己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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