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仪打开茶壶倒了两杯水出来,边倒边说:“我只怕你见她做的这些事,感到愧疚,我还不知道你么,如果你真的为她好,就离她远远的,知道么?”说罢,将一杯水递给了赵音容,只是恍恍惚惚间,赵音容并没有接。
“方才你来的时候见过雨妃了吧,她的脸,这不是你的错。”赵有仪缓缓道出。
晴空霹雳,赵音容才恍然想起,他已经很久没敢看萧雨的脸了,以至于记忆还停留在两年前。
两年前么?
然而真实的萧雨在出了典狱房后,脸上一留下了一片永久的伤痕:青紫的,肿胀的伤痕,那是掌?之刑留下的痕迹。
因为内疚,赵音容将这段往事封尘了,他明明知道的,可从赵有仪口中说出时又觉得十分陌生;因为内疚,他以为自己和萧雨之间已经不再有任何关系,却还是在心里留下了些许或深或浅的痕迹;也因为内疚,他始终不敢再看萧雨一眼。
而萧雨的感情……
她用那么热情的眼神看着自己,又对自己如此的小心翼翼,赵音容又不傻,他一开始就注意到了,于是用想送她离宫来拒绝她,可最后只成了刻意的疏远。
现在也只剩下了疏远。
赵有仪看到赵音容把自己说的话听了进去,于是再将那杯水递了出去,这次赵音容接了下来,他像是想看清自己似的,深深地看着那杯水中的倒影,然后缓缓抬手喝了下去。
看赵音容喝了那杯水,也知道他是有所释怀了,赵有仪于是学着他的样子咳了咳清了清嗓子,说道:“此事已了,侄媳妇的事,你准备多久了结了它?”
赵音容暗笑一声,将茶杯放好,“除非乐舞宫回到我一个人手中,否则……我就不娶!”说罢就要跑路。
赵有仪想追又作罢,暗想这小子是在威胁自己啊。
出了瑶华宫,赵音容想了想姑母对自己说的话,那一句“你心里是不是有人了?”一直在赵音容脑海里绕啊绕,最终在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人。
赵音容脚步一顿,怎么会想到她了呢?话说比舞也该结束了,这个人也该留下了吧。
想了想有的没的,赵音容朝乐舞宫走去,一路上不知怎么的,有些愉悦,脚步都轻快了些。
打开折扇,除了流云山水的笔墨和锐利夺目的扇骨,上面还有早年师傅教他题的诗句:
梦醉佳人梦,魂牵少年魂。
一支芳菲雪,一曲游云说。
朝兮眷书案,笔墨落余晖。
满纸荒唐言,开卷亦可追。
——《回溯》
“佳人,少年。”赵音容早年不太理解,现在倒觉得有些意思,“只可惜开卷可追,覆水难收,提笔已是风骨尽褪啊。”
这首诗里既包含了年少情谊,又有不断的惋惜,可最后还是留下了一丝希冀,想必诗人心里还是留有一丝慰藉的,风烛残年亦有凌云壮志,也不失为另一种风情啊。
可这首诗的含义当真只是如此么?而诗中所言又是多少人的心中所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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