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圆圆!”
宋老太大喝一声,拧住宋圆圆的耳朵往下拉。
“你眼睛长屁眼上啦!啊?你看!你看看!我让你扯草你扯的什么,啊?”
宋圆圆疼得“嘶啊,嘶啊”的直叫唤。
“我错了,我错了,奶你先撒手,撒手!”
好容易把耳朵从宋老太手中解救出来,宋圆圆捂着耳朵快速退出了宋老太的攻击范围。
“喀嚓、喀嚓”
两只脚不偏不倚,两根油辣菜苗接连断在宋圆圆脚下。
“宋圆圆!”
宋老太咬牙切齿,扭头在地里四处找趁手的工具,可地里除了苗就是草。
宋圆圆小碎步快速从田沟往后退,抖着声音强行挽尊。
“我说是油辣菜自己跑我脚下的您信吗?”
本来只准备唬人的宋老太,听到这话就像被扯了胡须的老虎,毫无理智,直接奔过来薅人。
宋圆圆见势不对,扭头狂奔,边跑边带着哭腔大喊。
“啊啊啊!救命,救命,我不是故意的。”
“宋圆圆,你给我站住!”
“我不,谁傻谁站住。”
老太太真真是怒气直冲天灵盖,顺手从路边折了根桑树枝。
一边追宋圆圆,一边骂骂咧咧放狠话。
日头偏西,有丝风,正是干活的好天气。
村里的地比较集中,一块挨着一块。好些人家都在地里扯草疏苗。
宋老太祖孙俩追赶得热闹,大家伙都见怪不怪。
谁家孩子不是隔三差五就要被撵着打上一回,再是正常不过。
“这丫头,以前不咋出门不觉得,竟也是闹腾的。”
吴婆子听见动静从地里抬起头,笑着跟隔壁田里的货郎媳妇唠嗑。
货郎媳妇掸了掸草根上的泥巴,也笑了,“谁说不是呢!”
吴婆子继续弯腰锄草闲聊。
“前儿个听他们说,圆圆给她弟弟洗屎裤子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讲到这个事,货郎媳妇也是忍俊不禁,干脆直起腰,双手撑在锄头上。
“是有这么个事,我那天还恰巧瞧见,别说隔夜饭,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两个人就是一顿笑。
吴婆子把扯出的草归拢,用长些的草绑了起来丢到田埂上。
“穷人家的孩子哪个不是大的拖小的,会走路就会洗尿布。也就他们宋家……”
吴婆子说到这里想到什么突然收了笑,长长叹了一口气。
“哎,都是命啊!”
货郎媳妇一听也笑不出来了,只觉得唏嘘。宋婶子多好的人,老天待她确实太不公了些……
等吴婆子一垄地都清理到头了,宋圆圆祖孙俩还追逐着没个消停。
刚好见他们跟边上过,吴婆子赶紧跑出来大声招呼。
“哎呀,我说宋妹子,不就几根油辣菜么,多大点事。”
见他们没停的架势,又上前几步抓住宋老太往自己地里带。
“你瞧,我边上那垄种得密,你扯几根补上。再折腾下去,一天的工夫又白瞎。”
宋老太陡然停下来,还没顺过气,那边宋圆圆就喘着叭叭上了。
“奶,您,您学学,人吴奶奶多温柔。”
吴婆子听得眉开眼笑,眼睛旁的褶子都堆了起来。
她拍了拍宋老太的胳膊。
“不是我说你,多大年纪了,还跟个孩子较劲。”
宋老太伸手空点着一脸得意的宋圆圆,“回去再收拾你!”
追着宋圆圆跑了那么些圈,宋老太本来就没多大的火气,现在彻底没了,心中那股郁气也散了些。
这丫头八成就是故意的!
宋老太不着痕迹地揉了揉复酸涩起来的眼睛,若无其事地跟着吴婆子去扯油辣菜。
油辣菜就是现代的油菜,长得不如现代的粗壮,其他的看着大差不离。
宋圆圆一屁股塌坐在田埂上,有汗慢慢从脸上滚落下来,滴入土里。
她定定地看着田里的宋老太,看着宋老太手脚利索地扯了一把油辣菜,又麻利地栽到自家地里头。
这个弯腰摘苗都腰背挺直的老太太,今天是她儿子的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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