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吴林生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特提斯嚼着面包,正在读一份委托,上面请求冒险者协会去营救一个被困在山里的镇民。
朱尔挠了挠头:“难说,可能是想和协会搞好关系?”
“如果他是这么想的那再好不过,以吴林生的实力,我也不希望吴林生会和协会交恶。话说回来,我们当中除了阿德罗斯,有人见识过他的真正实力吗?”特提斯问道,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沉默,法师的奥秘通常只有法师才知道,而队伍里唯一的法师到现在还迟迟未归。
特提斯自问自答:“我们都不是法师,没有办法像读书一样读透一个人。”
“你的意思是阿德罗斯的失踪和那个吴林生有关?这说不通,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你为什么这么觉得?”问话的是精灵小姐,他也很在意阿德罗斯的失踪。
“直觉。”特提斯捏了捏鼻梁,“那天调查回来之后,阿德罗斯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像是被震慑了一样,而你和他一起却没有这种反应。那么就只有可能是某些和法师有关的事情影响了他吧。”
“真要命,我从来没见过阿德罗斯这么心不在焉的。”朱尔砸了砸嘴,从吴林生哪里回来之后他就一直觉得身边的食物都那么干巴。
奥兰多在角落里磨着刀:“吴林生,阿德罗斯,啧,这两个奇奇怪怪的人。那我们应该怎么处理,队长?”
“算了,吴林生就交给会长对付好了,现在当务之急,先把委托解决了,之后全力寻找阿德罗斯!”特提斯发挥了队长的权威,马上敲定了队伍接下来的行动方向。
“是!”
“委托地点在哪里?”露西娜凑过来看了一眼委托。
“东边森林里面,可能遇到魔兽袭击,出发吧。”
解救那个被魔兽吓破了胆的镇民再简单不过,只需要给他一些鼓励,让他摸一摸这些冒险者用过的武器,最后把他领回官道上就可以了。
之后要怎么寻找阿德罗斯,四人面面相觑。
“你觉得我们该回去找吴林生帮忙吗?”朱尔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吴林生,同样是法师,而且似乎很好说话。
可惜这个提议被特提斯否决了:“不了,如果我们去请求他的帮助,你有什么可以支付他的报酬的吗?”
“可是他好像蛮好说话的样子。”
“我可不觉得他会完全因为热心来帮我们。和他的谈话让我有种感觉这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特提斯说出了心中所想,和吴林生的交谈虽然看似吴林生处处在给出条件,但直觉上确疯狂警示特提斯,一切最终都会向着吴林生所安排的道路发展。
“那好吧,可是寻找阿德罗斯就那么稀里糊涂地瞎找一气太不现实了。”
“我可以借助野兽的帮助,只要一些阿德罗斯随身携带的东西。”露西娜突然发话。
“可以试试,我可以去借一些法师的玩意儿,我有个朋友是做这个生意的。”奥兰多也有了想法。
四人小队正在考虑怎么安排人手,快要走出森林的时候,前方一个罩在漆黑色华丽长袍里的人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那个人周身散发着令人反感的黑色气息,但凡靠近一点的植物表面上都蒙上了一层枯黄的油渍,浑身宣泄着死亡的恶臭。
他罩在黑袍之下的脸看不清面容,但是却让人直觉上感到危险。他用腐烂一般的嗓音对着特提斯的小队说话,虽然已经辨识不清,但还是异常熟悉。
“你好啊,我敬爱的队长大人。”
“阿德罗斯?”特提斯惊叫出声,“我们刚想去找你,你昨天上哪去了?”特提斯没有注意到阿德罗斯的异变,径直走向前去,而阿德罗斯抬手瞄准了特提斯,开始含糊不清地念诵咒语。
特提斯马上反应过来,侧身翻滚躲过了突如其来的攻击。
“你疯了?”露西娜起弓瞄准。朱尔和奥兰多也做好了战斗准备。
特提斯马上抽出佩剑:“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阿德罗斯,你怎么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鬼样子?”阿德罗斯嗤笑一声,伸出手摘下罩住脑袋的兜帽。
“他的手不对劲。”眼尖的精灵发现了端倪,阿德罗斯的手已经干枯发黑,从皮肤下突长出棕黄色的尖刺和紫色的触须。
随着缓缓揭开的兜帽,四人小队都吸了一口凉气,阿德罗斯的脸同样和手臂一样干枯变色,腮边同样长着尖刺和触须,五官都已经扭曲,唯有眼珠保持正常,但却已经充满了癫狂的气息。
“天哪”特提斯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口气怎么也提不上来。
“你觉得现在这幅「鬼样子」怎么样啊,队长?”阿德罗斯再一次颂咒,特提斯感到脚下的地面有什么正在生长。
“他疯了!散开,散开!”特提斯大声呼号着,阿德罗斯也颂咒完成,接着三条粘稠的亮紫色触须从地底爬出来,上面张满了贪婪的口器。
“成为我的食饵吧!”阿德罗斯怪笑着,三条触须像有意识一样,精确地探食着四人小队。特提斯的剑刃只能在上面拉开一道浅沟,单纯的物理攻击并不起多大作用。
露西娜朝着施法者射出一箭,利箭在离阿德罗斯的眼睛只有几指的距离时停下了,阿德罗斯看也不看那只箭,被强迫停下的箭矢在突然燃起的紫色火焰中化作了飞灰。
“先解决触须!”特提斯疯狂挥剑,但是效果并不明显,现在没有时间思考了,他们能做的就是尽力不让自己死在莫名的触须之下。
从这次交战的难熬程度来看,每根触须都有至少三阶的实力。
“妈的,起开!”一根触须击中了朱尔的手臂,锋利的牙齿在朱尔手上拉出一片血花,朱尔只能单手持锤,尽力将触须锤到一边。
精灵也放弃弓箭了,再次祭出神秘的绿色符文,呼唤自然的援助,周围的树藤像是有了生命一样开始蠕动,纠缠上了扭曲病态的触须,成功减缓了触须的速度。
“不行,根本砍不动!这个怪物怎么变得这么强?”奥兰多奋力挥击,原本无往不利的锋刃此刻像玩具一样无力。
“怪物?我现在在你们眼里只是怪物吗?”阿德罗斯兴致勃勃地看着眼前全力挣扎的四人,语气中满是不屑,突然他开始自顾自的喃喃:“他是对的,你们太狭隘了,你们有着玩偶般可笑的规则,他是对的,你们是错的。”
“阿德罗斯,清醒点!”露西娜呼唤着阿德罗斯的名字,虽然不知道阿德罗斯经历了什么,但她还是希望阿德罗斯有一丝残存的理智。
“露西娜,他现在是个怪物!”朱尔挥舞着战锤,大声怒吼。此刻他的锤子成为了最有力的武器,一次全力的挥击能够将触须砸出一片形变。
“我很清醒!”阿德罗斯从喃喃中退出来,面露凶色,“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过,秩序蒙蔽了你们的双眼,道德蒙蔽了你们,你们的世界太花哨了,太可笑了!”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胡话!?”特提斯不再用剑,而是直接用拳头挥击,三阶冒险者的身体素质使得他的每一拳都像重锤一般有力。尽管如此,三条触须依然坚挺,而主谋阿德罗斯还未出手。
“我现在”三根触须突然都停止了活动,任由三人继续攻击,“给你们两个选择。”
“选择什么?疯子!”朱尔怒骂着,积蓄已久的怒气化作震撼山岭的一击,生生砸断了一根触须。
“呵呵,我就当做是对我的夸奖吧。第一,继续和我战斗,然后我会教你们什么是折磨和死亡。”
“我猜猜,第二条是劝降吗?”奥兰多始终没有停下手臂,但还是抽出空了嘲讽了一下,“每个英雄故事里都是这样,太老套了!我选第一个!”
“奥兰多老朋友,你猜的没错。”阿德罗斯的语气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温柔,“加入我,我带你们窥探真实,真相,秘密,这些都会向你们敞开,到时候,你们就和我一样清晰了。”
特提斯率先拒绝:“你是说我们会变成你那副模样?太恶心了,我选第三条,把你打到服为止,然后你会告诉我们我们想知道的一切!”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真可惜,念在同袍情谊我还以为你们会和我分享这种纯粹。”阿德罗斯叹了口气,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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