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周知和裴珩就这么站在一起,就足够引人注目。

今晚的重头戏从不在周知的生日上,接下去的是周父的演说,这才是成年人,或者说这才是底下这些被称为商人真正关心的一个部分。

在说完一些陈词滥调之后,周父将目光放在了并排而坐的周知和裴珩身上。

“恰逢小女周知十八岁生日......”

裴珩侧过头看周知,没看一会儿就收回了目光。

“今天我也将宣布一个好消息,小女周知和裴家公子裴珩情投意合,今天既是小女的成人礼,亦是他们的订婚仪式,虽说裴家父母尚在国外......”

不知台上说了什么,底下的掌声变得高涨起来,所有人都在看台上那个灯光下满脸褶子的生意人,感叹着他的成功。

封闭的场所里,周知面对这种人的打量——他们皆戴上了光怪陆离的面具,本来尚虚伪的脸面开始变形,扭曲成最可怕的模样。

她觉得有些过分冷了。

就像是打工人在年会上被拉上台无偿表演节目一样让人觉得恶心。

只有裴珩握着周知有些发凉的手,小声问她:“你想不想走?”

周知转过头看他,却看见他不似玩笑的认真面容,不知道他从谁那里偷来了足够的耐心,与她相看良久,他不曾有过不耐。

人的心动真的很奇怪,往往只需要一个瞬间。

就像现在这样,裴珩就在周围他人奢靡的愉快氛围中,只看着她的眼睛,问她要不要走。

而她的回答,好像就不仅仅只是一个答案了。

要不要走?

要不要跟他走?

哪里是要不要离开,明明就是在蛊惑她。

从前的周知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出格的事情,在别人绚烂的青春里,她只知道闷着看书,黯淡得就连当个背景板都只能露出半截疏忽的衣角,她从来没有逃过课,在别人偷工减料的完成作业时,她连把字写潦草了都怕被未来审判,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她只知道要用知识改变命运,她害怕她放松的每一个瞬间都会成为她日后不幸的根源。

她浑浑噩噩地忙碌,还是那么普通,她人生中最不一般的时刻就是在死亡的时候,虽然说这份“出彩”她一点都不想要。

有时候还真挺讽刺的,可她忍不住想,会不会有人指着她的尸体说她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会遭雷劈的,会不会有人议论她可怜她,有没有人关心她是谁家的孩子......

兴许不会有的。

兴许,她连死亡都只是平淡的呢,她真的只是这样简单安静地死去,连上社会新闻的机会都没有呢。

她没有学过离经叛道,可是这个机会一旦摆在她面前,她又好像比所有人都期待。

宴会厅的门悄然打开,又悄然关上。

周知跟在裴珩的后面,就这样被他牵着走到了后花园。

她已经很不幸了,可是又不那么不幸。

虽然她是没人关注的主角,可好歹,有一个天使怜悯过她荒芜的角落。

“未婚妻,你等等我!”

等到站定在花园一角,裴珩又一溜跑没了影。

周知:???

这家伙不会是还要去钓其他妹妹吧?

可没一会儿裴珩就又出现了,还提了一个......

蛋糕?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裴珩整个人都浮夸得不行,什么东西都喜欢大张旗鼓地来,现在偏生买了一个这么一个简单的蛋糕。

简直不像他的风格。

可是,难道他真的不知道他紧张的时候耳朵会变红吗?

他这么浮夸地说话,却又顾及她的喜好,一下子就能让人轻易看出,不过是想讨人欢心罢了。

不过,真的很意外,也真的很惊喜。

周知伸手,裴珩就这么看着她伸手,一点也不害怕她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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